明菲诚挚地道:“我能有今日,全耐观主大能,观主莫要谦虚。”龚二夫人的样子,根本不像是相信怪力乱神的人,这般大张旗鼓的,又在搞什么名堂?针对朱姨娘与李姨娘?还是针对自己与龚远和?
龚二夫人指指面前那两碗水:“这是观主刚才所制,既然远和不来,你就先把你那碗喝了吧?赶早喝下,省得旧了失了效。”
金簪偷偷拉了明菲的袖子一把,示意她别喝。
明菲笑看着孙观主,有些迟疑:“不瞒观主,我今日在天庆观中,运气极好,正好遇上守真子真人,机缘巧合,喝了真人赐的符水。这两者不会冲突吧?不然,我改天再喝?”
孙道姑接到她送上的梯子,笑道:“如此便罢了。我另外画两道符给你,你拿回去改个时候喝也是一样。”
龚二夫人猛然回头,定定地看着孙道姑,孙道姑朝她眨了眨眼,龚二夫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甘心地转过脸来,望着朱姨娘和李姨娘:“她们身上的晦气去得差不多了吧?可以喝符水了么?”
孙道姑道:“差不多了。”
龚二夫人便道:“你们过来喝了你们的符水吧。”又叫龚婧琪,“你把这两碗收走。”
朱姨娘与李姨娘望着面前的两碗符水,都有些迟疑。朱姨娘冷眼打量李姨娘,只看她如何应对。李姨娘闭了闭眼,伸手端起符水一饮而尽,笑道:“谢夫人,谢观主。”
龚二夫人点点头,挑衅地看着朱姨娘,朱姨娘咬咬牙,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只盯着孙道姑看,半天回不过神。她经常害人,又是知道从前一些隐秘之事的,这会儿吃了这样一碗不明不白的东西,由不得忍不住要怀疑是什么毒物。
明菲看到朱姨娘那种忽青忽白的脸色,魂不守舍的样子,越发断定朱姨娘、龚二夫人、孙道姑三人之间非同一般。当年的龚二夫人与朱姨娘做下的事情,孙道姑就算不是帮凶,少说也是个知情者。
见事情也就是这个样子了,明菲出言邀请孙道姑:“观主什么时候有空,不妨移驾到寒舍喝喝茶,帮我看看风水。”
龚二夫人的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孙道姑,孙道姑却仿佛是还在生明菲的气,一口回绝了:“守真子老前辈胜出贫道良多,大奶奶不妨去请他老人家出手,效果一定更好。”
明菲也不勉强,随意说了几句闲话,找了个借口回了家。临走时,孙道姑并未再给她什么符纸。
龚远和道:“怎样?”
明菲道:“一定有问题。我邀请她来我们家,她根本不肯来。”约莫,孙道姑是在忌讳守真子。从前守真子会通过孙道姑的渠道来见她,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要不要去天庆观的时候,把这事情和守真子和盘说出,请他在中间周旋一下?只是不知龚远和愿不愿意她把这些事说给外人知道?
龚远和见她沉思不语,便道:“你在想什么?”
明菲试探道:“我在想,她不肯来我家,说明是有所察觉。我知道,她与守真子是旧识,似乎关系还非同一般。我们可不可以请守真子在中间搭一下线?”
龚远和道:“你觉得他可信?”
明菲点头:“我一直以来都很相信他。”
龚远和沉默片刻:“既然如此,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谁知道,明菲还没来得及去找守真子,第二日孙道姑就自动找上门来了。
来的是当初接待明菲的小道姑,说是孙道姑邀请明菲抽个时间去一趟清风观。
事不宜迟,明菲带了花婆子与金簪,当时就跟了小道姑一起去了清风观。
孙道姑在自己的房间里接待了她们。让花婆子与金簪退下后,孙道姑开门见山地道:“大奶奶,大家都知自天庆观开观之后,清风观的香火万不如从前那般鼎盛。您昨日拿了天庆观的橘子过去,是故意给贫道难堪?”
这话听上去仿佛是兴师问罪一般,明菲含笑道:“相反,我正是因为心里感激观主当初援手相助,所以特意拿了过去,想请观主帮着鉴赏一下。”她算是有把柄在孙道姑手里,但事到如今,她已嫁人,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那个把柄也就算不得把柄了。
孙道姑淡淡一笑:“贫道痴活世间将近六十载,见过的人和事无数,大多数都已经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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