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亲眼所见,当时房中就如意一个,不是她是谁?”红绡见顾婧婵不急不躁,反而愈加心虚了起来。
“哦,这样啊!甘草粉乃是止咳化痰的常用药物,虽是这样,也是要经过御药署,我虽身居嫔位,但是手却是伸不到御药署,试问红绡姑娘,我们的甘草粉何来?”顾婧婵轻笑了起来挑眉问道。
“奴婢说得果然无错,您的确是知道甘草的药性的。甘草粉么?不用从御药署拿,前日奴婢可是亲眼看见,如意和一个羽林卫在宫门j□j接了什么。想来这便是甘草粉的由来。”红绡嘴角一勾,低头浅笑着。主子说的当真无错,借着这一条攀扯,她定然是脱不了罪了。
如意听了这话浑身一阵颤抖,只得将自己缩成一团,似是万分的惊恐无错。
“听你这么一说,我当真有罪了?可是谁又能证明,如意她就是给苏才人粥中加了料?你能证明?”顾婧婵瞥了一眼如意,心中有气,听着红绡口气中的万分得意,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追问道。
红绡语气已然得意了起来,对着皇帝和皇后磕头道:“奴婢可以作证,就是如意所为。当听到平总管传召奴婢的时候,奴婢就留了一个心眼,嘱咐如意帮着奴婢看火,奴婢害怕如意不尽心,就偷偷看了一眼,就看到如意在粥中放了些什么。当时奴婢也就没有在意。岂料我拿人心待如意,她倒是不做人事还给我,真要人心寒啊!”
“你不是说你离开了么?怎么现在又说亲眼所见呢?你亲眼所见,还把粥给你家才人喝?你可真是忠心的好奴才啊!”如意此时不慌了,听着红绡的话反驳道。
“我就是离开了,又回来,才亲眼所见的。”红绡被逼问得语无伦次,已经是前言不搭后语。
皇帝听了这番话都笑了起来,揉了揉额头,才看向眼神清明的顾婧婵,见她面容平静,才严肃着脸问道:“哦,既然是这样你当时为什么不捉住如意?你已经清楚的看见,又不揭发,你这可是背主之罪?”
“奴婢没有,只是看到,奴婢哪能说去啊,恬嫔比苏才人份位高,如意姐姐自然也比奴婢高。奴婢怕被灭口呢!”红绡仿佛没有听出来皇帝的怒意,还在一脸委屈,又眨巴着眼睛,带着柔情蜜意,幽幽看了一眼褚明佑。
褚明佑一脸厌恶地别过头去,冷声道:“这乃是后宫纷争,还是皇后处理吧!”
皇后轻轻点头,眼眸瞥过顾婧婵,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个丫头果然聪明。待看向红绡时候,眼眸脸色已经变得严肃起来,她一拍桌子道:“大胆红绡,你诬陷恬嫔,究竟是何人致使?”
红绡听得皇后怒意,顿时大惊摇了摇头叫道:“皇后娘娘明察啊,奴婢所言属实啊!的确是如意下药害了才人啊!这是奴婢亲眼所见,断然不会有错。”
“你还在狡辩?既然是你亲眼所见,那么你为何不予以阻止,还要这般事情发生?”皇后语气顿时严肃了起来,胸部微微起伏。
红绡一下子哑然了起来,她不知道如何辩解,早知道她就说是别人所见了。但是好不容易攀扯上如意和恬嫔这等机会不能放过,她磕了头道:“奴婢护住不利,只当愿意接受惩罚。只是恬嫔主子不受惩处,奴婢不服,才人娘娘的罪可是不能白受。”
皇后阴森森地笑了起来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看来不给于你些许教训,你是不会乖乖开口的。玫红,带下去打二十记板子,要她清醒清醒。”
红绡双腿已然发软,但是仍然昂着头道:“娘娘,奴婢冤枉啊!求您为才人主子做主啊!陛下,您最是疼爱才人,您得给她做主啊,您为奴婢做主啊!”
顾婧婵听着她最后喊出来的一句话,才是勾着嘴角。这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不管事实如何,这个红绡怕是帝后都容不得了。
见到红绡被拉下去,褚明佑才蹙起了眉,见顾婧婵还一直跪着当下揉了揉额头道:“来人,将恬嫔扶起来,给她置个座。”
顾婧婵躲过下人搀扶仍是眸光清澈地道;“妾现下仍然戴罪,不敢起身。”
“你.......恬嫔妹妹,陛下这是信了你,你还不快快起来?当心身子吃受不住!”皇后皱起了眉。这丫头未免太倔了一些吧,这些年身子不见好,性子倒是倔了不少。
褚明佑胸口微微起伏,已然有些不耐烦,只得低声训斥道:“朕已然知晓你无辜,为何还要跪着?快起身,不要让朕说第三遍。”
这次顾婧婵没有说些什么,从进来到现在她已经跪了一个多小时了,膝间又酸又痛,此时坐到凳子上,腿部的知觉才回笼,她将双手叠在膝盖上,暗中揉了揉,以防血液不通。
褚明佑见她这般,只觉得一阵气闷,低声吩咐太监去传御医。
见到刚刚被拉去行责罚的红绡已经被带了回来。见那红绡发髻散乱,脸上都是泪痕汗珠,臀部衣服已然见了血意,可见这顿责罚挨得不轻。
皇后挑着眉道:“这顿责罚挨过了,心思可是清明了?事情的经过你便是说清楚讲明白得好。你若是再敢欺瞒,可就不是二十记板子的事情了。丢你进慎刑司,相信他们有能力撬开你的嘴。”
红绡听了这话心中大惊,连忙摇头叫着不要,便是将一切全部说了清楚。
原是那日红绡和如意争吵之后,她便是把这件事报给了苏才人听。那苏才人早有耳闻,皇帝对恬嫔甚为上心,只是这一个月以来却不曾踏足映雪居。新宠旧爱碰头,定然也是一番热闹风雨。想到如意当时的言语,便是心生一计,设计陷害顾婧婵。
红绡哭得厉害,说完只是拼命给皇帝和皇后磕头道;“奴婢鬼迷心窍,听从苏才人的话,犯下了大错,请陛下和娘娘责罚。”
皇后与皇帝低声商议之后,便下了凤令,才人苏氏嫉妒成性,不知进取,犯上陷害恬嫔,废除才人称号贬为采女。宫女红绡陷害恬嫔,乃是大不敬之罪,处杖罚五十。
“陛下,娘娘,如意她.......”顾婧婵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刻看向皇帝和皇后,眼神中带着恳求。
皇帝只是看着顾婧婵额角的薄汗,心中有着几分后悔。听了她话,才想到如今护主不利的奴才,可是不止红绡一个。看了一眼至今面露胆怯,神色慌张的如意沉声道:“宫女如意,护主不利,惹是生非,致使主子险些受过,罪无可恕。来人,带去慎刑司杖罚三十,发往浣衣局。”
如意被打发离开,正合她的意。如意的心思,岂会那么简单?一次不行,还要来第二次么?如意她的心思可比红绡高明,至少是悄悄勾引。只不过,她跟错了主子,在她眼里这绝对是她的底线,不容触犯。
至于如意身后的人,她也不会放过,想要借此毁掉她,手段心思都是差了一些。既然你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她何不给那位增加一些乐趣?
顾婧婵抬眸浅笑,所以,不是她顾婧婵心狠,只是她把心机用错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会抖落出来背后的人是谁,这个人也是旧相识了。婵儿童鞋大方的出手吧,教训教训那位你是绝对可以的。这个人是谁,可以猜一猜.....其实不难猜的。
☆、暖身枣茶
凤仪宫小小的插曲并没有闹起来,毕竟一个小小才人犯了错,也不至于通报后宫。顾婧婵借此打发了如意,倒是除去了一个隐患。她也因为这件事因祸得福,皇帝因为顾婧婵宫中下人伺候的不尽心为由,又调来了几个新的奴婢。
其中一女子年纪大概二十五六岁,面貌姣好却是眼神清明中带着干练,不等顾婧婵问她的名字便是听她已然说道:“奴婢余容拜见恬嫔主子。奴婢受总务署调遣,前来映雪居接掌管事姑姑一职。”
顾婧婵见她声音温婉动听,乃是总务署派遣而来,当下没有敢为难,轻柔地笑了起来道:“余容姑姑不必多礼,快快起身才是。”
“奴婢谢恬嫔主子。”余容起身不多说不少道,又为顾婧婵一一介绍了这次跟着她来的两个宫女-----茹草、水芝。
两个小宫女都是新进宫的宫婢,甚为规矩,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余容身后,唯唯诺诺的。新进宫的宫女很好。比起这混在宫中的老油条来说,她更是喜爱这种身家清白的小宫婢,听话懂事、好摆弄。
饶是这样顾婧婵还是微笑注视着余容的脸道:“余容姑姑,映雪居不大,很好管理,日后这宫中的俗物也就要您多多费心了。之前碧琴一直管着这块,如今您来了,该是好好调|教调|教她才是。毕竟,这映雪居可是咱们的家,咱们都想安生不是么?”
余容自然明白顾婧婵话中的意思,当下表明她会对这个映雪居尽心尽力。顾婧婵见她倒是爽利,笑了笑道:“余容姑姑也知道,前日我这里刚刚打发出去了一个想想也真是寒心。也怪碧琴她年轻,懂得不多,才出了这般乱子。相信日后在余容你的手中管理,定然和乐美满,你说对么?”
余容听了顾婧婵这话,身子不经意一颤。她倒是有些小瞧了面前的女子。她看似柔弱好欺负,但是那说出来的话,却是要她有着心惊。她是管事姑姑,进宫已十年了。若是管理映雪居不恰当,岂不是自己打脸,说自己连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都比不过么?她看着面前女子的微笑,心中有些打鼓。只得暗自道:伺候这位主子,不容易啊。
她跪直身子叩首道:“主子定当放心,奴婢定然不负主子所望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