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找一个最远,永远不可能被他姐姐找到的地方出家!
范浮生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往哪儿走,只不过这趟车倒是不少人,竟然连个座位都没有了。范浮生站在过道,强撑着倚在一角,一个男人凑了过来,直接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哥们儿,去哪儿?”
范浮生:“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尖叫一声,一把推开男人,嗷嗷的往别的车厢跑去。
自来熟儿搭茬男:“???”
范浮生一口气跑了五节车厢仍是觉得不安全,火车一停,他就窜下了车,又换了一辆车子,这一次,他也不管自己是到哪儿了,总归,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安全。
还是要出家!
火车载着范浮生,很快的消失在远方,而这一次,是所有人最后一次见范浮生,再也没有人在任何地方看到这个人。而范浮生既怕男人,又怕女人,他换了十几趟火车,终于找到一个深山老林,出家为僧。
不管如何,佛祖总是最慈悲的,会原谅任何犯错的人,范浮生觉得总算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地方,安稳的住了下去。
范浮生失踪的消息几乎让陶三太太差点崩溃,她在上海找了许多天,仍是没有一点头绪。也就在这个时候,上海一家报纸突然就报道了一个十分惊悚的消息,图文并茂,范浮生与“帮派大嫂”及其姐妹的“欢乐时光”。
报道一出,陶三太太发现,她在上海走不了。
人人都找不到范浮生,但是却能找到她,而她弟弟睡了几位大佬的姨太太,这样不是小事儿了。
一切的一切,一下子陷入十分可怕的地步。
上海的事情发散,冯骁在北平就更加不客气了。他也有自己私下的生意与人脉,而他现在就职于警察总署,更是完全不客气,几乎是处处针对陶家的生意。
冯骁利用自己的身份毫不遮掩的动作,而白修然则是隐晦了许多,陶家很多的生意都有他的挤兑,不过白修然做事情并不是十分外露,正因此,倒是不那么明显。
陶家昨日还像是一棵大树,也没几日的功夫就越发的溃败。好像一场惊天暴雨之后就将他们打的溃败,再也没有一分反抗的能力。
陶三太太在上海难以往回走,陶三爷一下子就慌了,这么多年,他靠的就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现在不在,他竟是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更有甚者,他也不知道上海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虽说伍志海也在上海,可是他也是晓得的,伍志海还在住院,能否帮他们,还真是未知。
而得罪了诸多大佬的范浮生已经消失了,彻底的消失。除非找到他,否则只能他们来承担这个责任。陶三爷不想知道他们在上海会经历什么。
他现在求爷爷告奶奶,只盼着可以得到一分机会了。
陶家被逼到了一个绝境,说起来真是让人十分感慨,不过也觉得真是理所当然了,谁让陶家这么多年太飘了呢!
而作为知道内情的人,白绮罗倒是觉得,真是活该了呢!她不是那种害人性命的人,但是别人想要害她,她也不会以德报怨。她是巴不得陶家一个个都赶紧挂掉呢!
她可不想看什么真诚悔改的老套剧情,她要的是这些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阿罗阿罗!你快来看!”六姨太叫。
白绮罗抬眸,问:“怎么了?”
她疑惑的很,六姨太扬着报纸,说:“范浮生上报了!还有照片!”
其实白家人之前就已经知晓上海那边的事情了,但是她们只是知道,但是却并没有真的看到具体的照片。而现在这是实实在在的照片,冲击又是不同了。
白绮罗:“我看看!”
她凑上前,一眼瞄过去,噗嗤一声喷了,说:“这也太好笑了。”
要不说,不管何时的人都是很有智慧的,他们也当然不能直接发表光不溜秋的男女,正因此,许多位置都用花朵的图案挡住,而因着他们实在是啥也没穿,所以这挡的位置就特别多了。如此一来,这么一看就带着几分黑色幽默的气质。
而报社为了销量好,还格外的在每个人的脑门上标注了他们的身份,一时间,看起来相当的唬人。
白绮罗说:“听说,范浮生找不到了。”
范浮生找不到了,那么这后果就要陶三太太承担了。白绮罗冷笑一声,觉得只是活该。
“我听四姐说,上海现在闹得很大呢!不过那个陶三太太挺有能力的,她在上海不是巴着伍志海么?据说伍志海挺保她的。正在为她跟许多人斡旋。”六姨太他们也是有八卦来源的。
这些日子,四姨太往上海打的电话,比平常一年都多呢!
没办法,八卦的熊熊烈火燃烧的实在太过旺盛。
白绮罗不意外伍志海想要保住陶三太太,毕竟,陶三太太这种老鸨子似的人物和伍志海这种人是最能一拍即合的。不过她倒是感慨:“果然上海这种大都市就是不同寻常,连伍志海都不能立刻解决所有问题。我以为,他能游刃有余呢!”
现在军阀林立,虽说分布甚广,但是比较牛气的就是陆家与楼家。自然还有一些小的派系。大家各据一方,彼此都互不干涉。若说大鱼吞并小鱼,也还是没有的。
不是不可以,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小鱼是自己的盘中餐,而自己又是不是旁人的盘中餐呢!若是遇到负隅抵抗,那么伤亡严重不定自己就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正因此,大家都相安无事。
而众多相安无事里,北平与上海又是十分不同寻常的存在。一个曾经的皇城所在地,水深背景深,谁也不知道,旁人是从哪儿来的,有多少能耐!而上海,繁华多变,能人辈出,多少人想要在那里寻一席之地。冒险家的乐园。
白绮罗原本还没有感觉,但是想到伍志海在那边都不是很好使,默默的感慨:“果然是不同寻常。”
“其实楼家在南方盘根错节,相当厉害,在上海也有一定的影响力。若是从前,伍志海说一句,不管如何都会给他这个面子的,谁让现在不同呢!听说,楼家有位流落在外的公子。而现在那位正经嫡出那位公子已经有些线索了。你觉得这个时候,谁还会给伍志海这个私生子的面子?更不要说,他最近屁事儿一堆,办的相当不好,在楼家十分不得宠。又跟你爸不对付,这年头,要么有枪,要么有钱。总要占一样儿的。犯不着为了一个还不定有什么真正能力的伍志海而得罪一堆人吧?”陈曼瑜进来的时候带着笑,说:“我给你们买了烤红薯。”
白绮罗:“我喜欢。”
她挽起袖子:“吃东西!”
白绮罗浅浅的笑,说:“小姨果然是消息灵通。”
这几日陈曼瑜每日都过来,她为的不是旁的,自然是操持白绮罗婚事的事情,他们家的小公主,自然要十全十美的圆满。正因此,陈曼瑜他们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事无巨细,只盼着能让她成为最漂亮的新娘,有一场灿烂永恒的婚礼。
“我自然当然消息灵通啊!我跟你们又不同,我当年第二任丈夫就是上海人。虽然现在回了北平,我在那边也有相熟的人呀!”陈曼瑜从来不把丧夫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