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湘北(1 / 2)

金眸轉向仍是一臉悠然自得的洋平,隱隱透著疑惑。洋平唇畔的笑意漾深,他不慍不火地開口:「我來跟你介紹,玦~這是彩子,這是宮城,這位是三井,他們是……」他頓了頓。「我的朋友。」

玦仍然盯著他,絲毫沒有招呼其他人的打算,透露了他對這解釋一點也不覺得滿意。

洋平依舊掛著那人畜無害的笑,自宮城的手中接過籃球,手臂一伸,把球遞到對方的眼皮底下。「我看你成天關在那屋子裡也是無聊,想說帶你來打打籃球活動一下筋骨~你不反對吧。」

玦沒出聲,也沒動作,他只是垂著眼,靜靜地望著那雙白皙的手掌和那顆豔紅色的球體,表情一逕的莫測高深,看不出端倪。

不自然的沉默一時之間籠罩著眾人。洋平維持著執著球的姿勢,臉上的笑意不減;彩子鬆了摀住宮城的手掌,似有深意地打量著那彷如石化般的紅髮男子;宮城則是看看洋平,又看了看玦,皺眉撇嘴,最後看看太座,決定還是繼續保持安靜方為上策;至於三井—

『唰!』

球俐落地滑進籃網的摩擦聲迴盪在挑高的體育館內。眾人聞聲轉頭,一抹高大的身影也正好在此時輕巧地落地。順著他尚未放下的手臂望去,是落地之後輕輕彈跳著的紅色球體。以這距離看來,應該是個優美的三分球。

男子落地之後緩緩放下手臂,望向那正轉而專注盯著不遠處籃框的紅髮男子。

「喂~你到底打不打球?!如果是門外漢就不要浪費老子的時間了!」他彎下身托起緩緩滾至腳旁的籃球,身子都還沒站直,手臂一個後拉再一個使勁,那顆籃球便以石破天驚之勢朝紅髮男子直直砸了過去—

「等……」

「三井!」

『碰!』

一片驚呼過後,是掌心與球體碰撞的紮實聲響。眾人噤了聲,瞪大眼睛看著在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快的球速之下,紅髮男子仍然神乎其技地穩穩將球接在了胸前。那種持球的姿勢,那種反射神經……彷彿像這樣接住球於他而言,已是經過千錘百鍊,有如呼吸那般的自然熟稔。

三井站直了身,原本抿緊的唇緩緩勾出一抹像是如釋重負的笑容。只是,他嘴上仍然不留情:

「喔~看來有那麼兩下子!你敢不敢就站在那兒投籃啊!!」挑釁十足的話語,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幾乎是屏住呼吸,提著心口拋出這句話。

雖然是一模一樣的長相,但那股自對方身上透出來的淡漠與森冷還是讓他不得不相信水戶洋平的說詞:這個他們之前再熟悉不過的櫻木花道,從火場消失了兩年的櫻木花道,雖然仍然活生生地存在這世界上,卻失去了關於過去的所有記憶,包括水戶、包括流川,也包括他們,包括籃球……

這是沒可能的……在他見到對方之前,他基本上是對這種彷彿連續劇般的情節嗤之以鼻。什麼失憶啦,忘記過去啦,這不都是韓劇女主角才會得的怪病嗎?櫻木那大老粗怎麼可能走這種詩情畫意風?!

但當紅髮男子一踏進體育館時,這樣的想法就徹底被顛覆了。

這……真是吊詭……明明該是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卻有著強烈的違和感……就好像~對方一瞬間換了靈魂的那種感覺……他不得不開始試著去接受:這向來粗莽不文的傢伙,是真的得到失憶這種文明病了。

可~另一方面,他卻又覺得有些氣悶—這傢伙什麼都可以忘,忘了流川他也沒意見(其實心裡還有一點幸災樂禍可以讓那臭屁的傢伙吃鱉也不錯),問、題、是~連籃球也忘了?!!這他就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