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些伤早已经被包扎好,大的小的个个都用上好的药养着,所以虽然看起来绷带很多,可实际上并没有太严重。
可就是这样并不严重的伤,愣是让陆晟许久都说不出话来,他自认是个没有长心的人,往日也让很多人受过比这严重百倍千倍的伤,可都不及眼前这两条胳膊来得让他震撼。
淼淼举得累了,试探的看向他:“皇上?”
“……放下。”陆晟声音微颤,在她放回被子里后,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淼淼笑笑,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宽慰道:“奴婢不疼的。”
“日后在我面前,不准自称奴婢。”陆晟板着脸道。
淼淼顿了一下,稀奇道:“是哦,您也没自称朕。”
陆晟无奈的叹了声气,淡淡道:“你可知道我为何生气?”
“为什么?”淼淼见他又将话绕了回来,便乖乖的问。
陆晟抿唇:“因为你不听话。”
“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淼淼不解。
陆晟顿了一下,微微松开了她些,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最后认真道:“我已经给你提示到这种地步了,剩下的你自己想。”
完全想不到的感觉,淼淼苦恼的看着他,最后给自己想困了,再次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时,听到陆晟在她耳边道:“给你一晚时间,明早要来告诉我。”
……可她无论怎么想,这几天她干的事都是为了救他,怎么可能会有惹到他的地方。淼淼想不通,干脆睡了过去,睡梦中什么烦恼都没有,只有被晒过的被子味道,叫她安逸得仿佛置身天堂。
又是长长的一觉,她翻了几次身后,终于想要起床了,可失血过多的症状让她懒得睁开眼睛,最后还是耳边一直存在的小声的嘀咕声强行将她叫醒,昏黄的烛光将床帐照得影影绰绰,让她仿佛置身于有风的树林中,她缓了许久,才看向声音的源头。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她的声音一出,正在桌旁打哈欠的陆语和李萌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朝她这边跑了过来。
陆语打量了她一下,点头确认:“终于醒了。”
淼淼莫名的看着他们:“什么醒了,我就是睡个觉,你们俩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你不是睡觉,是昏倒。”陆语纠正道。
熟悉的台词让淼淼一愣,她费力的想了很久,隐隐约约想起陆晟来过的事,她惊讶道:“皇上是不是来过?”
“皇上?”陆语歪了歪头,想了许久后摇头,“没有啊。”
陆晟和她躺在一起聊天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她眯起眼睛嫌弃陆语:“少来,你骗不到我的,他肯定来过。”
“可是真的没有。”陆语认真道。
淼淼顿了一下,看向李萌萌:“真的吗?”陆语那熊孩子表面一副很可靠的样子,实际上要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还是李萌萌的话值得相信。
李萌萌点了点头,认真道:“皇上是谁?”
“……”忘记这人是个傻的了,淼淼刚要翻白眼,突然想到另一个问法,“就是流氓,今天有流氓来吗?”
虽然李萌萌不认识陆晟,可他将所有年轻的非太监以外的男人都称作流氓,现在宫里是正常男人的除了陆语就三个,国师半夜不可能来,林知跃又被关着,能跑来的就陆晟自己了。
顶着淼淼期待的目光,李萌萌更认真了:“流氓是谁?”
“……”看来陆晟是真的没来了,淼淼有些泄气,躺在床上咸鱼道,“天是不是还没亮啊?你们两个一直在这里守着吗?”
“我有去尿尿。”李萌萌高兴道。
陆语点头:“再过一会儿就天亮了,我们几乎一直在这里。”
所以陆晟非常友好的跟她聊天这件事,果然是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淼淼叹了声气,对二人道:“天亮还早,你们先去睡觉,我已经没事了。”
陆语点了点头,斜了一眼还想留下玩的李萌萌,李萌萌立刻站了起来,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淼淼颇为失落的窝在床上,此刻她已经完全睡醒,脑子里全是昨日陆晟对她冷淡的样子,她叹息一声,拿被子捂住了脸,像鱼一般扑腾两下,便再也不说话了。
苦苦等到天亮,她赶紧起身洗漱,穿戴整齐后便往龙晰殿跑,刚好撞上从里面出来的周秀,她奇道:“公公这个时候是要去做什么?”
“皇上今日突然想吃糕点,奴才让御膳房给皇上蒸些新鲜的去。”周秀笑道。
听起来陆晟的精神不错,淼淼放松了些,脚步轻盈的走进殿内。
陆晟正拿着棋谱看,听到声音后头也不抬道:“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淼淼一听便知道他将自己给认成周秀了,昨日他冷漠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她缩了一下后暗嘲自己这会儿怎么变玻璃心了,想当初三天两头被骂也没见怕成这样。
或许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淼淼的腰板挺直了些:“周公公刚出门,奴婢来伺候皇上。”
在她说第一个字的时候陆晟的耳朵动了动,接着便将她当空气了,听到她说话也没什么反应,一副不准备搭理她的样子。
淼淼顿了一下,只好继续杵在那里,不过她倒也会给自己找台阶,看到陆晟手边的棋盘后惊讶道:“没想到这么难的棋局皇上都能摆出来,皇上可真是太厉害了。”
陆晟抬头扫了她一眼:“你懂棋?”
“略懂一些。”淼淼谦虚道。
陆晟漠然:“从未听你说过。”
“那是因为先前皇上没问过,想当初我也是学过的,”淼淼颇为自得,“象走日字马走田,车走直线炮翻山,这都是我年轻时总结的经验。”
陆晟冷眼道:“是马走田,象走日,这本是最基础的东西,你都能说错,还说自己懂棋?”
并不懂棋只是想跟他搭话的淼淼:“……”
“更何况这首童谣许久之前便有了,如何就是你总结的?”陆晟的声音更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