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事实上不管怎么说,反正他们工会这次是没有讨到好,大领导肯定会利用这件事情让王君不来上班,正好平息了厂里闹的这些事情。

王君和她姐夫的事情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哪怕大家都知道王君可能不会做这件事情,但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态,还是都在底下议论纷纷。

大领导想的是江志成这次应该不会管王君,不然就是正好坐实了他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的传闻。谁知道佛系领导为了不让窑里的人进来工会,竟然打了马虎眼。

只让厂委最后渔翁得利,不费功夫还在领导面前讨了个好。

厂委里面正热火朝天的干,窑里也正在紧锣密鼓的选人。

“大家都听说了工会缺人的事情,这工会每年都是厂里考试的一二名进去,没点真凭实学就别凑热闹了。省得到时候丢人丢到厂里去,现在我估计是有两个名额,咱们先选出来五名同志,到时候工会的人在投票一波。大家有意见吗?”

厂委领导说完底下就开始嗡嗡的议论,胡姐尤其高兴。她最近和老张打的火热,天天过去吹捧老张,自觉得到时候工会投票的几个人肯定会都投她。

眼下就是怎么让窑里的同志投她一票。尽管窑里的人对她都比较同情,她平时干活也很卖力,但是涉及到自身利益问题,她这点人情也不够。她来窑里才来多长时间?这窑里可是多的是德高望重的人,在这里也干了不少时间。还有不少在厂里有人脉的,有功劳的人。所以她现在也是愁得没办法。

这事她男人也没有办法,也不知道王君的事他是怎么办成的?说不得她还得给窑里的同志送送礼,走走关系。

☆、60.第 60 章

第六十章

胡姐暗地里纠结着,家里东西都是她男人把控,她也实在拿不出来什么好物件出来,唯一能说动她男人的就是她一定能进入工会。

尽管她有□□成的把握,也不敢保证自己肯定能进去。

她还这边不知所措,下午的时候就有窑里的资深工人老周给每个工人送了一把瓜子。

妇女们坐在一起不大会儿功夫就磕完了,调侃老周道:“老周大手笔啊!这次花了不少钱吧?等着我投票的时候肯定投你!还给瓜子吃不?”

老周笑呵呵的抓过来一大把,“给!当然给!如果我真的去了工会,每人半斤!”

他还不忘给胡姐多抓了一点,“小胡啊,你和工会里的人熟,还请你多美言几句。”

胡姐的脸都成了猪肝色,窑里哪个人不知道她一心想着回去,还在这里故意磕掺她?

旁边的人怯怯的笑了起来,都在一旁看热闹。这些人知道怎么也不会选他们,除了最开始兴奋之外,现在已经很冷静的坐下来看剩下的蹦跶。

曾经的战友就要一飞冲天了,他们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这人都是这样,看见你落魄不如自己的时候,都愿意伸出手去帮一下,可是等你飞黄腾达了,第一反应都是不高兴。所以老周和胡姐对上,他们很乐意看热闹。

胡姐好歹也是曾经在工会呆过的人,也不是四六不懂的新人。赶紧站起来表示,“没问题!咱们都是公平竞争的关系,你放心我曾经的同志都特别好,到时候老周同志你好好表现,肯定会得到他们支持的。”

这话说了和没说没啥区别,老周笑眯眯的点头,心里悄悄的骂了句娘。

别人不说,胡姐肯定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了。偏偏胡姐看不清形式,以为这是厂里给她再创造的条件。就她男人来厂里闹的这么难堪,没让她下岗就不错了。

老周砸吧砸吧嘴,他资历虽然高,但是不及这些年轻人有活力了,像牛华生才是最大的对手,亲姐姐在工会,和何露一起出去学习过,这次也成为了党员。叫他说,牛华生估计就是去定了。

牛华生的娘正点着牛冰萍的额头骂:“你还是不是华生的姐啊?咋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操心?你弟弟进了工会,这以后你们两个全都在一处,有啥不能好帮衬着啊?他又是党员,不比你本事厉害,给我多上点心!别整天想那有的没的。”

牛冰萍被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娘就是这样,什么都偏心她弟弟。她那时考进了工会,她娘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让她把名额让出来。

要不是牛华生是个老实憨厚的,对她这个姐姐也不错。知道后当即阻止了他娘,不然她现在早早就别她娘随便找个人嫁了。

就像这次一样,明明是牛华生回来说老周给人送了礼,结果什么事情都怪到她头上了。

这礼送不送,怎么送,她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怎么知道?

牛华生见姐姐脸色不好看,眼角还有泪滴下来,赶紧说:“娘,我姐成天在工会里确实不知道!老周还没有胆子给他们送呢,只在我们窑里送了点瓜子。”

他娘拍着大腿,“你说咱家送点啥好?这老周可真是会投机取巧!小萍,你告诉你们工会的同志,可不能投他!”

牛冰萍点了点头,她说顶用吗?不说前头有领导,老张,还有爱红和何露,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说的话有人听吗?

之前她那么羡慕王君,家里人疼她疼的要命。自从王君倒霉之后,她就像松了一口气般。这人果然没有顺风顺水的,她就希望在砖厂好好工作,嫁个好人。

牛华生是不错,她对这个弟弟也很好。但是她娘太偏向他了,让她心里总是隐隐的嫉妒,你看王君家里就没有男娃,所以她才受到那么多的疼爱。

如果她生在王君家里该多好?

一家三口都陷入自己的思绪里。牛母头疼家里的底儿太薄了,村里还有小叔子一家得供养着,他们家里实在拿不出钱去买瓜子,何况还得需要票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露好不容易等到周六,她早早就到了预定的地点,也不知道今天去抄谁的家。

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运动,无论如何她都得表现的积极一点,努力的进去打砸抢烧。

她深呼吸一口,这事情还真不是说说就好的。没多长时间,戴眼睛的候春先过来了,他见了何露先是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是叫……何什么来着?我记得你毛选背的不错!这毛、主、席的话总是没错的,带领着咱们走向了革命的胜利!东方红会唱吗?歌词也的多好。”

何露微笑着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她真的很想插一嘴,告诉他她叫何露!

前后没差多少时间,其他人陆续过来了。围在一个圈说着话,大家的兴致都挺高。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这次抄家的是一个什么书画家!据说这人思想特别腐败,到时候候春你好好教教他!”

候春不高兴的回道:“用你说!我自有分寸!谁反对□□就是反对现行革命,应该立刻枪毙了!伟大的□□,是永远不落的红太阳!”

一群人立刻附和,“说的好!今天就让这老骨头知道什么是革命!什么是破四旧!”

虽然听说是一位书画家,说不定藏书很多,但是她心里也为这位学究的生命担心。在一群疯子里面,实在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这就是最痛苦的!她等明天和樊山兰去百货大楼之后,一定要去找趟罗和平。她有太多的话要对他说了,这短短几天她的心里压力比之前都大。

正好也去打听打听罗天亮的情况,自那天不告而别之后,也有好几天了。主要是他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好全,不知道他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