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可疑,但是却没有其他确凿的证据。
阿沅叹了口气,“再留心观察着吧。”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观察着别人,别人也在观察着她,----今儿太子妃姬月华一出皇宫,就回了太子府,找到等候多时的堂兄姬暮年,将凤栖宫的事复述了一遍,然后感叹道:“沁水公主的确有点早慧。”
姬暮年“嗯”了一声,并不多言。
姬月华却忍不住问道:“四哥为什么要让我留心小公主?”十分不解,“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整天盯着她,又有什么用呢?眼下还是太子的事要紧啊。”心头有一句话没有说,就算堂兄想做驸马,对方年纪也太小了啊。
但若不是,又有什么理由这样嘱咐自己呢?
姬暮年凤目微眯,----不一样了,完全和前世不一样了。
除了今天的这些事,还有之前相处的种种疑点,现在自己至少有七、八成把握,小公主是有问题的。前世的她没这么聪明冷静,更不会护着母亲玉贵妃,看来是重活一世想明白了吧。
呵呵,倒是有点意思。
只是不知道,这一世她是要和奸*夫再续前缘,早早嫁给对方呢?还是想起上一世被人始乱终弃,下狠手灭了奸*夫满门!想来只要留心观察,就会把奸*夫找出来吧。
不过照这么说,自己可要对她多加提防了。
特别母亲给她下过堕胎药,以找小公主记仇的性子,结下了这么一个大梁子,想必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还是未雨绸缪,早点做好准备才更妥当。继而看向目光不解的堂妹,并不多加解释,只微笑道:“你不用插手什么,只须借着进宫方便的身份便利,多多留心小公主就是了。”
☆、27寻找奸夫之旅
“气死我了!”葛嫔怒气冲冲的回了景阳宫,一路直奔内殿,将服侍的宫女们都撵了出去,只留下心腹茉莉说话,“你说那小丫头是怎么回事?从前就是脾气坏些,别人一点就炸,现在倒学得精乖精乖的,一说话就能噎死人!”
茉莉也是不解,“许是长大了吧。”
“她才多大?”葛嫔白了她一眼,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又是忿忿,“本来我也是好意夸她,赞了一句,偏偏玉氏那个狐狸精不肯饶人,小妖精也是牙尖嘴利!哼,她们娘儿俩倒是打得好主意,将来小的配给东羌国大皇子,没准儿就是皇后,可不就是老六的一大臂膀了!”
“这……”茉莉迟疑道:“可是东羌国的皇后只能姓端木啊。”
葛嫔心里许多想头,嗤笑道:“只能姓端木?那西羌国的霍皇后呢?”又道:“要不说她们心计深重呢。眼下让东羌大皇子住在泛秀宫,两个小家伙,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郎情妾意的,将来没准儿再立一个慕容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个茉莉就无法评论了,干笑道:“也太早了一点儿。”安慰自家主子,“再说,东羌国皇帝的后宫人数众多,嫔妃多、儿女多,下一任皇帝是谁还难讲呢。”
“启禀葛嫔娘娘,豫王来了。”
“快叫人进来。”葛嫔正有满腹牢骚要发,儿子一来,可算找到了合适的人,将茉莉撵了出去,亲自领了豫王进屋,“你不知道,今儿差点没有气死我。”絮絮叨叨,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和那些从小长于宫人之手的皇子不同,豫王从小是葛嫔亲自抚养,所以感情颇为深厚,加上皇子们更要注重孝道,所以对母亲十分客气。行了礼,然后端端正正一坐,耐着性子听她絮叨,并不插嘴打断。
等葛嫔说完了,才道:“母妃先消消气。”亲手给母亲倒了一碗茶,“依儿子看,母妃和泛秀宫的恩恩怨怨,可是暂时先放一放。”
“什么意思?”
“母妃你想想。”豫王分析道:“按理说河间王和隆庆两个合谋造反,这是多大的事儿?父皇怎么着也该申斥皇后和郗家才对。”顿了顿,“可是呢,父皇什么都没有做。不但没有处置,而且还纵容皇后将周宛宛接进宫中,这都说明什么?”
葛嫔忿忿道:“说明你父皇偏心!”
豫王抚了抚额,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母亲笨,只能继续道:“这就说明了,父皇不想动摇太子的储君地位!”
说到这个,葛嫔不免更加愤怒了,“太子有什么好的?年纪又小,性子又软,论文论武哪一点比得上你?不过是占了一个嫡字罢了。”
不是嫡出,乃是豫王一辈子最深的痛。
但是他比葛嫔要冷静的多,压下那些没用的情绪,冷静道:“就是这个嫡字,所以父皇不肯轻易动摇太子地位。因为嫡长继位名正言顺,否则的话……,不管换了谁,其他皇子都不会甘心的。一旦废了太子,郗家和他们的亲戚世族们,更是不会同意,到时候必定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谁让葛家只是区区寒门呢。
自己的母妃,从前不过是慕容家的奴才罢了。
想到这儿,豫王的心不免又绞了绞,然后才道:“所以就算太子烂泥扶不上墙,只要他不犯错,父皇都是不会废了他的,将来留下几个老臣辅佐新帝,做一个守成之君就够了。”
自己样样都比太子强,只一个“嫡”字,便压得自己永世不得翻身!
想翻身?行差踏错,河间王便是自己的下场。
“那要怎样?”葛嫔不甘心,假如靖惠太子是个人物出众的,也认了,偏偏又是一个软绵绵的,凭什么自己儿子不能上位?她自身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是从小没有受过正统教育,见识有限,只能看向儿子怒声问道:“难道你就认命了,打算一辈子做个贤王?!”
豫王对自家爱动情绪的母亲,微微头疼,刚才自己那一大箩筐的话都白说了,无奈继续重复道:“所以我方才的意思就是,太子不出错咱们就没有希望,不能擅动,若是想要改变现状……,就只能等太子出错。”
“等?”葛嫔心思转了转,这次总算跟上了儿子的节奏,“等要等到何时去了?不如咱们帮一帮太子吧。”
豫王轻笑道:“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葛嫔听着有戏的样子,急问:“那咱们要怎么做呢?”
“是人就会犯错。”豫王神色平静,徐徐道:“太子一向都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更不用说,眼下他的亲姐姐死了,心中难免悲痛……”凑近了一些,在母亲耳畔低语交待了一番,然后又道:“一点点来,看着父皇的态度再改变策略。”
葛嫔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觉得可行,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豫王又道:“另外,母妃不要再和泛秀宫纠缠不休了。”他穿了一身石青色的团纹四爪龙袍,面貌遗传了母亲几分,不似武帝那样浓眉大眼,脸颊微微消瘦、颧骨高,冷冷笑起来是透着一种戾气,“父皇坚持不肯动摇太子的地位,正好说明了一件事。”
转头看向泛秀宫方向,“父皇那么深宠玉贵妃,偏心她们母子几个,可是却坚持要保证太子的储君地位,丝毫没有扶老六上位的意思。”勾起嘴角笑了笑,“只怕……,那个七月生产的传闻是真的。”
葛嫔把这话在心里嚼了嚼,回过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