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恩怨,自己和他从小纠葛颇深,也不好说,是谁欠谁的人情了。
“你恨我。”宇文极沉声道。
“不。”慕容沅轻轻摇头,“我从来都不讨厌你,之前那段日子过得也算甜蜜,即便你做了一些欺瞒我的事,也谈不上恨的。”恨一个人,是要花费大力气的,自己没有那么多力气了。
----连恨都不愿意了吗?宇文极心头一紧。
他的人生算得上是颇为坎坷,少年丧母,离开故国,回到皇室又被打压,但一直都只是觉得艰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觉得不安。哪怕如今已经重权在握,已经登上九五之尊的帝位,还是觉得无法把握眼前的人。
“阿沅。”宇文极隐隐觉得,自己很快要失去她了,不论是柔情,还是铁血,都很可能无法留住她,声音低低沙哑,“你别这样狠心。”固执道:“你告诉我,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只要你说,我都答应你。”
上天入地,哪怕是倾尽山河也不后悔。
慕容沅看着那痴缠深情的目光,不想接受他的爱,也不想去恨,根本没有力气。不想再和他纠缠爱与恨,改口哄他,“咱们先不谈这件事,好吗?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自己静一静,这样对大家都好。”他虽然有错,但也不是不可以挽回,可惜……,自己觉得好累,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一世了。
----而在这之前,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宇文极得了她一句承诺,并不知她是有意欺骗,心下不禁欣喜,“好。”反而开始计划起来,松开了她,“阿沅,我们……,重新开始。”
“好。”慕容沅嘴角微翘,含了一缕不易察觉的淡淡凄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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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树下,姬暮年一袭蓝白相间的道袍,仙骨珊珊风华。
宇文极陪慕容沅在旁边坐着,静默不语。原本这样三人同处是很尴尬的,现在却完全没有那种气氛,只是冷冷清清的,就连满园j□j都掩不住那种萧瑟,像是一阵隐形的秋风刮过。
最终,还是姬暮年先开了口,“皇贵妃娘娘身体如何?”想说帮着切脉,又怕宇文极心里吃味儿,还是忍住了。
那知道宇文极却接了口,“阿沅,让玄清道长给你切切脉。”劝她,“虽然你自己就是大夫,但给自己把脉,心下难免讳疾忌医的。”
“不用了。”慕容沅直接拒绝,能不勉强的事,不想再勉强自己,看向姬暮年微笑道:“能弹一支曲子来听吗?”
“这……”姬暮年神色为难。
宇文极皱眉,招手喊了刘瑾升,“去找一架古琴过来。”催道:“快点!”然后没等多会儿,琴到了,指了指姬暮年,“放在玄清道长面前。”她想听就听,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认真说起来,宁愿她表现的对姬暮年有点意思,让自己吃醋,也不要是现在这种心如死灰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她说了需要一段时间来冷静,自己心里还是不安。
但愿……,她不是在撒谎。
高雅清幽的琴声响了起来,缓缓的、徐徐的,好似一片小溪流过深山密林,清晨阳光淡薄,如云如雾,伴着欢快的鸟儿鸣叫,勾勒出一幅宁静安谧的画面。
而姬暮年扶琴的样子,从容优雅,还真的好似一个仙风道骨之人。
宇文极缓缓转头,看向慕容沅,她目光沉静的好似一滩古井水,不起波澜,只是眼角眉梢有些许浮色,像是情绪得到了抚慰一般。心下不由一动,要是她喜欢,要是对她的身心有益,或许……,往后可以让姬暮年多弹奏几次。
“你们知道,当初我是怎么疯了的吗?”慕容沅忽地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