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笑道:“有功则赏,有过则伐,这正是治国之道,怎能对有功之人不闻不问!”
“如今许行既然能影响其他百姓种植麦米,这就是有功于国,所以,寡人觉得应该赏。”
说着,熊槐向景鲤问道:“令尹觉得应该如何赏赐许行。”
赏赐许行?
景鲤心中一惊,担心楚王会任命许行为官。
楚王能容忍一个曾经羞辱过自己的人为官,虽然有利于提升楚王的声望,但是一则许行出生低下,二则许行号召国君贵族与百姓同耕的言行实在恶心。
所以,景鲤想了想,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大王,臣以为庸县种植的麦米远超其他各县,这不仅是许行一个人的功劳,更是庸县县尹治理有方,所以,臣觉得不仅要赏许行,更要重赏庸县县尹。”
熊槐面无表情的应道:“令尹言之有理,那么两人都赏吧,令尹身为百官之首,总理国事,令尹以为应该如何赏赐二人!”
景鲤见楚王同意自己的建议,松了一口气道:“大王,臣以为庸县尹可以赐百金,晋爵一级,以示嘉奖。”
“至于许行此人,赐十金,许其一个县吏,以资鼓励。”
“······”熊槐瞥了景鲤一眼,不由摇了摇头。
若是真的按景鲤所说的去做,这哪里是奖励许行,这分明是羞辱他!
十金,县吏,难道凭许行的名气,他若是真的出仕,难道还会在乎这些?
想着,熊槐笑道:“令尹所言极是,庸县尹就按令尹所说去办,只是许行吗!从未在各国用事,提其做县吏,寡人以为不可。”
听到楚王拒绝了他对许行的提议,景鲤不由迟疑道:“不知大王的意思是?”
熊槐想了想道:“这样吧,免去提其做官的赏赐,将赏金提升到五十金,以示鼓励。”
景鲤拱手道:“大王英明!”
熊槐见景鲤行礼,笑了笑,继续道:“另外,寡人听说许行被百姓尊称为当世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居一地,而民从之,以致儒家弟子自发背上锄头,不远千里前去投奔。”
“上古的圣人尧舜太过久远,已不可见,但是现在的圣人,寡人却打算见一见。”
景鲤见楚王打算召见许行,立即反对道:“大王,世间之事大多以讹传讹,许行被愚民尊为圣人,不过是百姓被许行所欺骗,至于儒家弟子前去投奔,那也只是一些顽固不化的迂腐之儒罢了。”
“臣闻上古圣人,居一地,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而许行在滕十年,而滕国灭,在楚多年,而臣却不见其所居之所成邑,更别说成为一个城池了。所以,许行此人乃是欺世盗名之辈,其人不见也罢。”
景鲤说完,斗由亦出言道:“大王,臣以为令尹之言极是,许行圣人之名,实在是名不副实。但是许行其人,臣以为大王倒可一见,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因为臣听说,许行种地很高明,不仅精通五谷的种植,而且每年的收获都比其他人多。”
斗由一说完,景鲤不由惊疑不定的看向他。
斗由却对景鲤的目光视而不见。
这几年,楚国一边大战一边备战,斗由都感觉自己心力交瘁了。
若是许行能把农家的种植技术贡献出来,斗由觉得自己会轻松不少。
熊槐看了看斗由,笑道:“不错,仅凭这一点,这许行就值得寡人一见。”
“大王···”
景鲤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熊槐打断。
“令尹,就这样吧!”
景鲤欲言又止,最后,见到楚王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得应道:“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