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昭滑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但是,越地则不然,越人与我楚国有亡国之恨,而且越人以为若不是越国内乱,越王被叛逆所杀,越国还不至于一战亡国,所以许多越人还不服气。
虽然我楚国可以将那些表现出对我楚国即位不满的越人迁到其他地方去,可以防范于未然,避免越人起来反抗。但是,亡国的刺已经扎在这代越人的心中,要想让越人听从我楚国号令很难,让越人为我楚国而战更难,非数十年之功不可。”
熊槐点了点头:“寡人也知道,短时间内让越人不反抗我楚国统治,能按时交税,能按时服徭役,这就够了。想要让越人为我楚国而战,那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说到这,熊槐看着昭滑笑道:“这些情况寡人知道,不知贤卿所说的以吴制越是什么意思。”
昭滑笑着拱手道:“大王,臣在江东多年,跟吴人越人都有所接触,是以,臣在跟吴人越人交往之时,发现这江东虽有吴人越人,但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吴人越人,有的只有吴地人越地人,或者说吴国灭亡后,就只有越人,现在越国也灭亡了,吴人越人就都变成了楚人。”
“嗯?”熊槐迟疑的看着昭滑。
昭滑见楚王看过来,拱手问道:“大王,不知大王以为居住在吴地的人,与居住在越地的人,同样吃着稻米,同样出则乘舟,说着同样的语言,用着同样的文字,过着同样的生活,还有同样的风俗。
如此,应该如何区分他是吴人还是越人。”
熊槐闻言,顿时哈哈大笑。
现在他明白昭滑所谓的以吴制越的意思是什么了。
不错,虽然江东还有吴人越人之分,但是这只是因为原本的国家不同,而不是说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
或许吴国还没有灭亡之前,吴人越人还有一些区别,但是越国统治吴地两百年后,尤其是越国将都城迁到吴城后,吴人与越人的区别基本上已经消失。
而之前吴人与越人的争端,更多是内部的地域之争,就跟乡党之争一样,而不是种族之争。
更何况,越人吴人的风俗本来就没有多少差别,对普通的百姓而言,越王的统治与吴王的统治,都没有多少区别,以前他们怎么生活,现在他们还是怎么生活。
既然越人吴人本身没有本质的区别,而越人与吴人对楚国的态度又截然不同,那么,对楚国而言,就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只要楚国先掌控难度较低的吴地,然后通过吴地制衡越地,必然可以加快越地归化的速度。
而且,吴地归化后,还可以用吴人的力量来控制江东。
如此,或许只需十年的时间,楚国就可以从江东抽走大部分的兵力,而不是白白的将兵力闲置在这里。
想着,熊槐看着昭滑不由露出一股笑容。
原本他还在考虑,等一段时间后,究竟是将昭滑留在江东,还是将唐昧留在江东,现在,听完昭滑的计策后,结果不言而喻,不用再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