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六君摇头道:“不,我们还需要再等等。”
“等等?”六歆急道:“兄长,我们之所以聚集百姓,乃是为了向大王展示我们的态度,让大王尽快大消变法的念头。若是聚集百姓却没有加以行动,而是让这些百姓去修水渠修宫殿,这让那些正在观望的封君怎么看?
若是没有大量的封君响应,仅凭我们五家,就算坚持到底,耗尽钱粮,也无法让大王感到半点威胁。
到那时,我担心我们五家会沦为大王、朝中诸公还有各地贵族口中的笑料,而兄长也难以在众多封君中抬起头来。”
“这···”六君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若是最后真的变成这样,那他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此时,六璟见六君似乎被六歆说动,立即劝说道:“兄长,你可不能听二兄的,现在大王正在死死的盯着变法,谁敢冒头就会杀谁。若是江淮封君一同行动那也就罢了,可现在就只有我们五家行动,这太危险了。
老子说: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此吾之三宝。现在兄长弃此佳宝,而在国中封君全都观望之际,率先冒头。
如此,璟可断言,兄长必定率先遭到大王的打击,说不定此刻大王的训斥诏书已经在路上了。”
六君闻言又动摇了。
此时,六歆冷笑道:“三弟言过其实了吧,兄长身为六地之君,拥有封地的所有权限,只要完成了大王的诏令,按时封赏六地的供奉,按时出兵出粮,按时缴纳祭品。其他的,兄长无论是征召百姓修建水渠,还是征召百姓展开训练,这都是合理的。
如此,大王又能如何,又能以什么借口训斥责难兄长。”
六璟摇头道:“不然,虽然二兄说的没错,征召百姓加以训练,这是我们的正常活动。但是,在这变法的风口,我们这样做一定会让大王以为我们是在挑衅大王,如此,大王为了斩掉动乱的苗头,一定会对我们进行打击的。
至于借口,大王要训斥兄长,那理由就太多了。比如大王下诏修养,而兄长却征召百姓,这不仅是违背大王的诏令,而且还苛待百姓,不仁不义。又比如连年征战,而兄长却没有趁休战之际修建水渠道路等等。又比如兄长治理六地多年,而六地的百姓良田全都不见增长等等。
这样的理由太多了,而且其中任何一个理由,不仅可以训斥兄长,而且严重的还会削爵降封。”
六歆立即反驳道:“不对,这些理由可是所有封君的毛病,若是大王用这样的理由则罚兄长,那么国中的所有封君都会人人自危,而且说不定还会群起激愤。”
“人人自危是真,但群起激愤却未必,因为大家都知道大王为何则罚兄长。再说了,现在唐昧还在寿县,谁敢真的激愤!”
六君一听六璟提起唐昧,心中一冷,立即点头道:“三弟所言极是。”
“这···”六歆愣了愣,然后一瞥嘴,没好气的道:“既如此,那就请兄长解散百姓吧,免得百姓聚集六城,不仅浪费粮食,而且还引得大王不满。”
“解散百姓?”六君一愣,随即又摇了摇头。
他征召百姓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向大王示威,同时也是为了通过控制丁壮以绑架百姓,若是此时将百姓放归,那么他可以预料,治下的百姓,一定会出现一大波逃亡的。
想着,六君立即皱眉道:“现在可不能解散百姓。”
这话音刚落,那边,六君门客蒋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君上,寿县传来好消息,因宋王臣服,大王已经下诏让柱国唐昧率军返回郢都,现在柱国唐昧正在指挥大军收拾东西,准备明日撤军。”
“什么?”六君三兄弟同时一怔。
而后,六君与司马六歆全都露出大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