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一听,立即冷脸道:“南君,寡人刚刚也没说有人说话啊!”
“啊?!”
熊槐气笑道:“既然耳聋眼花,那就别乱说话,大殿之中,寡人面前,群臣在侧,这里不是你倚老卖老的地方。
这次寡人看你年老,就算了,但须知,祸从口出!”
南君立即惊恐的拱手道:“大王教训的是,臣惶恐,惶恐!”
说完,南君立即缩了回去,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瞬间神游物外。
“哼···哼!”熊槐对南君冷哼两声,然后又向其他封君看去。
此时,中君见逃不过去了,立即齐声来到大殿中间,屈原身后不远处,长拜道:“大王,刚刚那句‘恬不知耻,无耻之极’的话,是臣说的。”
“嗯?”熊槐目光一冷,语气冰寒的道:“怎么,中君你当众说这话,是对寡人不满吗?”
“臣绝无此意!”中君急道:“大王,臣方才一听新法才实施两年,我楚国就多出六十万户百姓,顿时心中欣喜。
而后,臣又在想这些百姓是哪来的,臣思之,这多出来的百姓,有柱国劫掠之功,亦有新法分户之功,剩下的应该都是从各国之君哪里逃来的。
而各国之君那里逃亡到楚国如此多的百姓,正是说明各国之君残暴不仁,而且恬不知耻,无耻之极。同时,也说明大王威名远播,德行广布,仁义广施。
否则,各国之民,岂能大量的逃亡来楚。”
说完,中君冷汗直冒的拜倒:“臣思及各国之君之无德无能,无意中说出于口,以致扰乱朝议,请大王赐罪。”
此时,熊槐看了看在十月天气依然原地汗流浃背的中君,又看了看全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诸封君,哪能不知道他们此刻所思所想呢。
虽然他心中十分清楚,中君的话就是冲他来的。
但他同样也清楚,这两年各地封君的百姓多有逃亡,甚至楚国多出来的六十万户百姓,其中除了为了从魏国抢的,还有江淮叛乱灭族的贵族百姓,剩下的,相当一部分都是从封君贵族哪里虎口夺食的。
熊槐正想着···
另一边,群臣见中君请罪后,楚王并没有立即开口责罚,而是在那沉思。
于是,各地封君对视了一样,然后鄢陵君率先开口道:“大王,中君一时失言,请大王从轻处理。”
鄢陵君开口后,无论江汉封君还是江淮封君,全都跟着道:“大王,中君一时失言,请大王从轻处理。”
封君开口后,朝中大部分的大臣,也跟着开口道:“大王,诸君所言极是,请大王从轻处理。”
熊槐一见大殿中有一大半的人长拜求情,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新法与贵族争夺百姓虽然效果显著,但也已经极大的触动到了贵族的根本。
现在,不仅有中君当着他这个楚王的面,当着群臣的面,公然口出狂言。而且,还有所有的封君,近半朝中大臣求情。
而这,还是新法没有直接针对贵族的情况下。
想着,熊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暂时按捺住对中君的重罚,以避免与封君直接起冲突。
新法施行两年,初见成效,还得以稳为主,以安百姓之心。
想着,熊槐用凌厉的语气道:“朝议之中,公然扰乱朝议,还大放厥词,说话不清不楚,岂是臣子所为。
但念在群臣为求请,寡人决定从轻处理。”
说着,熊槐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你刚刚说了八个字,寡人准你用一百金一个字的代价,将你说出来的话吞回肚子里去。
寡人准你以金抵罪,你可认罚!”
中君一听,心中既是庆幸,又是肉痛,庆幸保住了爵位封地,又为上交八百金感到肉痛。
八百金,这可要他不吃不喝赞好多年了。
但,这不交更不行。
想了想,中君还是心伤面喜的长拜道:“谢大王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