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2 / 2)

刘欣可不想和王图在这里废话。转头问沮授道:“公与。你刚才说的。要对他施以的刑罚叫什么來着。”

沮授拱手说道:“回主公。是劓、髡、刵三刑。行刑的人马上就到。”

王图听说要对他施以这样的刑罚。不由魂飞魄散。大声说道:“刘大人。你不能这样。是你的女我主动勾引我的。”

刘欣当然沒有必要向他解释自己和严蕊的关系。冷冷地说道:“你说是她勾引了你。可有人证。”

王图摇了摇头。当时小巷里只有他和严蕊两个人。后來突然便冒出两个亲卫來。将他抓了个现行。他是有口莫辨。

刘欣又冷笑道:“那可有物证。”

王图又摇了摇头。物证当然有。他被亲卫按倒在地的时候。眼睁睁看着那个妇人将自己的长裙在胸前撕开了一个口子。但是这件物证只有对自己更加不利。

刘欣耸了耸肩。说道:“人证物证全无。你喊的什么冤。”

王图一脸的苦笑。说道:“可是。真是是她勾引我的。”

这时。牢门外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一个衙役打扮的人走了过來。拱手说道:“见过各位大人。小的朱三奉命前來。请问是对什么人动刑。”

沮授指了指王图。说道:“就是他了。”

朱三看了一眼王图那张英俊白皙的俏脸。嘴角浮出一丝邪笑。欠身说道:“原來就是这位小郎君啊。只是回禀二位大人。小的多年不动此刑。下手难免有些生疏。只恐一不小心划伤的其他地方。”

刘欣不耐烦地说道:“你尽管动手就是了。只要不伤他性命。其他的事都无妨。公与。我先回去了。这里交给你吧。”

他虽然也曾经浴血疆场。但是像这样看着王图的鼻子、耳朵被当面割掉。还是觉得太过残忍。有些不大适应。于是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而沮授对于这种情况倒是不以为怪。非常坦然地拉过一张椅子。在王图对面坐了下來。

朱三说他多年沒有动过这种刑罚了。确也不假。不要说刘欣执掌荆州以后。就是刘欣之前。这种刑罚也很少使用了。对于罪大恶极的人可以施以车裂、凌迟。而对于罪行较轻的。大多会施以杖刑、徒刑。当然了。现在的襄阳城中。对于罪行较轻的大多会施以“屯田”之刑。

但是朱三多年沒有行刑不假。但并不代表他手生了。他之所以先对刘欣讲明了。只是因为王图长得太俊。而朱三偏偏对小白脸有种切齿的痛恨。无他。只不过他长得太丑。多少年都沒有能够讨上媳妇。

王图很快就被绑在一根粗矮的木桩上面。之所以要选择矮桩。就是为了方便剃头。沮授虽然不介意看行刑的场面。却不喜欢听犯人痛苦的惨叫声。于是又吩咐人将王图的嘴给堵上。

朱三笑吟吟地从身后取出一把尖刀來。在王图的头上來回蹭了几下。将王图发髻上的簪子拔掉。王图的头发顿时披散了下來。朱三手腕轻轻一抖。便落下一缕头发。

王图看到这一幕。反倒放下心來。因为刚才听沮授说了。要对他施劓、髡、刵三刑。当时王图已经吓傻了。也沒敢多问。但想必沒有三刑同施的道理吧。现在头发剃了下來。应当是施髡刑了。剃了头发虽说难看。但总有再长出來的那一天。王图并不是一个多讲究礼义廉耻的人。髡刑对他來说实在是无所谓的事情。

谁知。他刚刚想到这里。便觉得下腹一麻。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额头上便是一阵剧痛传來。只听朱三连声说道:“哎呀。好好的你动什么啊。瞧。额头都划破了。传出來还道我朱三手艺不精。”

其实。王图好端端的。下腹怎会一麻。分明是朱三趁他不备。用膝盖轻轻顶了他一下。

这一个头剃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等到王图变成一个秃顶的时候。他脸上也多了七八道“划痕”。说是“划痕”也不恰当。因为有些“划痕”深逾半寸。就不能用划來解释了。

此时的王图血流满面。显得格外狰狞恐怖。他拼命扭动身子。想要说话。可是嘴里塞了破布。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若是平时。这个朱三还要再在言语上嘲讽王图几句。不过。今天有沮授在这里。他倒也不敢太造次。

沮授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可是对王图用刑的事并沒有公开进行。所以需要他在这里监视着。眼看着朱三单单给王图剃个头就用去了大半个时辰。沮授有些坐不住了。沉声喝道:“朱三。动作快点。”

王图本以为朱三执行的刑罚已经结束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难忍。突然听到沮授开口催促。方知道事情远沒有完。心头大骇。使劲挣扎起來。

朱三得了沮授的吩咐。不敢怠慢。见到王图扭个不停。恐怕这几刀下去失了准头。误了自己的名声。不由动起怒來。照着王图的肚子狠狠地便是一拳。大吼道:“老实点。”

这一拳出手极重。打得王图腹中一阵痉挛。整个人缩成了一个大虾米。想要呕吐。可是嘴里塞着东西。却哪里吐得出來。朱三趁着这个机会。手中尖刀“刷刷”连挥。血光迸起。王图的身子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喉咙里“唔唔”连声。双眼瞪得溜圆。紧紧盯着掉在他面前的那三个血糊糊的物件。眼神里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

朱三收了尖刀。早有帮手捧了铜盆过來。帮王图上药止血。包扎伤口。虽说只是小伤口。但是流血过多。或者导致感染。都会要人性命的。而对于行刑者來说。如果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等于砸了他的饭碗。他以后也就沒脸再做这行了。

沮授见行刑已毕。站起身來。说道:“把他送回驿馆。连同他带來的那些士兵一起。赶出襄阳。另外。让他把这封书信带给曹操。”

说完这番话。沮授将一封书简丢给身边的狱卒。拂袖而去。他要急着去见刘欣。谈一谈关于实施盐铁专卖的事情。

刘欣已经将如何处置王图的事情告诉了马芸。马芸皱起眉头。总觉得这样做有些残忍。她的原意只不过是教训教训他。打他几顿板子。替貂婵出口恶气也就是了。却沒想到刘欣居然割掉了他的鼻子、耳朵。不过。马芸也沒有说什么。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沒有用。何况这个年代。手握重权的人真的是一言要人生。一言要人死。割掉鼻子、耳朵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刘欣这样处理也算完成了当初的约定。而且更进一层。既沒有为难王允。还替他出了这口气。于是。马芸非常爽快地将那笔借款捧了出來。她却哪里知道。刘欣处罚王图分明是“公报私仇”。

沮授赶到州牧府的时候。刘欣的面前已经放了厚厚一摞银票。而且全部都是面值一万两的那种。整整二百六十张。

听完沮授汇报了行刑的情况。又听他说了盐铁专卖的想法。刘欣指了指面前这些银票。笑着说道:“盐铁专卖的事情先放一放。有了这笔钱。支持到明年夏收应该沒问題吧。”

“只要不开战。那就绝对够用了。”沮授看到这堆银票。也是两眼放光。但他还是有些不解。问道。“可是。盐铁专卖的事情。主公提过好多次。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为什么不趁势推出呢。”

第439章假慈悲

刘欣说道:“盐铁专卖这件事。我确实考虑了很久。但是要实行盐铁专卖。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了我想实行盐铁专卖的目的。并非为了从中攫取利益。而是因为这两件东西直接关系到百姓们的生活。需要将它们的价格稳定在一个比较合理的水平。不过。你现在提起盐铁专卖。倒让我想起一件事來了。”

沮授一直以为刘欣想要实行盐铁专卖。不过是为了解决一条税收渠道。却沒有想到刘欣是出于这个目的。不由心生敬佩。连声问道:“不知道主公想起了什么事。”

刘欣沉默了片刻。说道:“如今江南三郡已在掌握之中。那里临近大海。应该可以找到煮盐之所。今后可以多开辟几处官办盐场。如果出产的盐足够多的话。就可以实行专卖了。现在各地粮价疯涨。只有荆、益诸州的粮价仍然维持在原來的水平。如果盐再能维持在一个较低的价格水平。就可吸引更多的人移居过來。”

人口是一项重要的资源。而且此消彼长。只要曹操、袁绍等人治下的百姓大量移居过來。那他们就会征召不到足够的兵员。也就难以组织起一支强大的军队了。

这个道理。沮授自然是懂的。他点点头说道:“主公英明。那里是虞仲翔的家乡。而且设立盐场对于当地百姓也是有利无弊。依属下所见。这件事就交给他去办好了。”

刘欣将话題渐渐引到了江南三郡。其实是惦记着二乔。却又不好追问沮授查得怎么样了。见他似乎沒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只得打个哈哈。说道:“过了年我打算去两个地方走走。一是江南。看看仲翔在那里搞得怎么样了。二是西域。必须为襄纸和白瓷打开一条新的销路。”

沮授不安地说道:“主公。眼看着袁绍和曹操之间就会有一场大战。而徐州之乱更是就在眼前。襄阳还靠你坐镇指挥。你可千万不能离开啊。”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徐州的乱局年底前就会结束。明年春夏之交。袁曹两家便会兵戎相见。荆、益、司、凉四州暂时不会有事。刘某正该抓紧这个时间到各地走走。对于理清下一步的思路是有好处的。”

沮授知道刘欣是个坐不住的性子。那一年为了悄然发动对益州的攻势。他隐藏在府里大半年。险些沒有憋出病來。所以听说刘欣又想出去走走。知道劝不住他。也只有作罢。

王图这时候已经被赶出了襄阳城。他的伤都在脸上。如今已经用了上好的金创药。又包扎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倒有点像后世的阿三。临行前。那个朱三还吓唬他。叫他三天之内不得拆开。否则会有性命之忧。王图原以为得罪了刘欣。必死无疑。如今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哪里敢不听朱三的话。这一路上还真的不敢拆开包扎伤口的白布。

从襄阳往濮阳路程着实不短。幸好王图的伤都在脸上。并不影响他骑马赶路。过了三天。这一行人已经出了刘欣的地盘。王图很是松了口气。叫随行的士兵拆开包扎的白布。又找了面铜镜过來一照。顿时大惊失色。他那张原本白皙英俊的脸上。横七竖八划着许多刀疤。而且这些刀疤颜色已经全变成了黑色。鼻子也被割掉了。漆黑的伤口中间露着两个黑洞洞的鼻孔。甚是丑陋。

原來。朱三自己丑陋。看不得别人英俊。他在给王图敷的金创药里掺了些墨汁。直接将王图的伤口染成了黑色。就如在他脸上刺青一般。三天一过。现在他想洗也洗不掉了。

王图并沒有什么真才实学。他之所以能够得到曹操的宠幸。全赖这张脸。跟在曹操后面。让曹操觉得非常有面子。如今这张脸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王图真是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