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2 / 2)

火攻的办法被关羽否决了,关平想了想,又指着内黄城,说道:“父亲请看,内黄城的北面是荡水、东面是清河,西面是黄泽。既然火攻不行,咱们可以改用水攻。”

关平的想法并不错,他们袭击内黄的目的并不是夺取这座城市,也不是抢夺城里的粮草,而是要破坏这些粮草。破坏粮草除了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还可以让粮草浸水,发霉腐烂,效果也是一样。

关羽沉声说道:“陛下三令五申,绝对不能伤害老百姓。两军对垒,杀死守城的民夫已属迫不得已,如果再决开河堤,令无辜百姓遭灾,你我父子的罪过就大了。”

关平看着不远处的内黄城,恨恨地说道:“那咱们就继续用人命往上填吗?”

“不!咱们撤!”刚才还坚持继续强攻的关羽忽然就改了主意,挥了挥手,说道,“平儿,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少年医仙。只要断了袁军的粮道,再多的粮草堆在内黄城里同样没用!”

汉军动作很快,随着关羽一声令下,转眼间撤得无影无踪,比来得时候还要迅速。他们还带走了伤员,还带走了阵亡同袍的遗体。如果不是内黄城下散落的石块、箭矢、擂木以及斑斑血迹,谁也不会想到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夜的激战。

蒋奇站在城头上,看着空荡荡的城下,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想要浑水摸鱼,没门!”

黎阳城的袁军大营中,正在展开一场辩论。邺城和内黄求援的急信都已经送到,前线的袁军将领的意见分成了两派。以高览、许攸为首的一方主张先解内黄之围。一是内黄离黎阳比较近,救援方便,二是内黄的粮草一旦有失,前线五十万袁军必将军心不稳。而以麹义、辛评为首的一方却主张先救邺城,理由很简单,那是大本营,不仅袁绍在那里,众人的家眷也在那里。

前线的统帅是颜良,他本就是一勇之夫,听了双方争论不休,一拍几案,大声说道:“大将军待颜某恩重如山,如今大将军遭遇敌袭,颜某又岂能坐视?不要再议了,颜某亲领十万铁骑往救邺城,尔等率步卒随后来助!”

这时,乌恒首领蹋顿起身说道:“我愿为将军前部!”

颜良也知道乌恒骑兵骁勇,抚掌说道:“好!那就请王爷领军先行,颜某随后便至!”

高览蹙眉道:“启禀将军,末将以为内黄亦不可不救。”

颜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既如此,分你三万兵马,往救内黄,其余诸将随我杀回邺城!”

就在颜良调兵遣将的时候,太原的鲜卑前锋已经出现在了大陵城郊外。鲜卑人是昨天上午出发的,正午抵达太原以南的梗阳城后,大肆劫掠了一番,一直拖到傍晚才继续动身,前锋到达大陵境内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这次担任鲜卑前锋的依然是辽东鲜卑和那几个小部落,只是统领已经由弥加换成了慕容雄。慕容雄从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变成执掌十个千人队的大将,正自春风得意。他的部落虽然小了点,但他好歹也是一部首领,知道要让部下拚命,必须给他们一点甜头。所以一路南下,他对士兵都是极其放纵,所过之处,都是一片狼籍。

进入大陵境内以后,慕容雄更是想好好洗劫一番,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沿途所过的村庄仿佛都已经遭遇过强盗一般,就连地里都是光秃秃的,就算有几棵野草也长得稀稀拉拉,连战马都没得吃了。

鲜卑人打仗是不带给养的,饿了就宰牛羊、喝马奶,至于战马,草原上反正有的是牧草。进入中原以后,他们的战马就啃食地里的庄稼。现在还没有到收获的季节,地里的庄稼应该足够他们的马儿饱餐一顿,谁知道一进入大陵,地里却一片焦黑,早被大火过了一遍。

慕容雄不相信汉人舍得把庄稼全部付之一炬,这一块田地大概是不小心遭遇火灾而已,于是下令士兵继续前进。

忽然传来一阵人喊马嘶,前方腾起一大片烟尘,有骑兵飞马来报,说是前方遇到了一大片陷坑,冲在最前面的五六百骑兵都掉到了坑里。

慕容雄策马来到陷坑前面,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陷坑里,无数人马拚命挣扎着,人的惨叫、马的悲鸣,传入耳中,不寒而栗。

这处陷坑设置得十分巧妙,十多匹马踏上去根本没有任何影响,直到数百骑一齐过去的时候才轰然倒塌。陷坑的底部插着许多削尖的毛竹,最先掉进去的人马当场就被刺了个通心透,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不仅如此,汉人还在陷坑里撒了生石灰。前面的人掉下去插在竹尖上,腾起的石灰却将后面掉下去的人马眼睛都烧瞎了,即使不死也没有战斗力了。

慕容雄生性残忍,看着在陷坑中苦苦挣扎的同胞们,冷冷地挥了挥手,说道:“放箭!”

第729章幸存者(补更)

鲜卑人都是骑『射』的好手,战马围着陷坑一通奔驰,『乱』箭齐发,陷坑里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慕容雄在马上朝着大陵方向一指,说道:“继续前进!”

前锋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尽快冲到大陵城下,将大陵城的守军困在城里,待后续人马到达以后,再展开攻城。现在,鲜卑队伍中有高干提供的冲车、云梯,还有大批太原民夫,这些民夫才是攻城的主力。鲜卑人的任务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和精湛的『射』术攻击城头上的守军。根据高干提供的情况,大陵、平陶诸县的城墙都不算高,他们的弓箭完全可以『射』上城头,以他们的『射』术肯定可以给守军造成相当大的杀伤重生之天价村姑。

然而,慕容雄的骑兵绕过这处陷坑,向前冲了不过三五里,忽然又是一声巨响,前面的骑兵再次遭遇了陷阱,又损失了五百多人。还没有看到汉军的影子,就损失了整整一个千人队,慕容雄有些恼羞成怒,大声喝斥道:“都分散开来,一齐向前冲!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有多少陷坑。”

从这两处陷坑的情况下,几十骑踏上去都不会有反应,如果将人马分散开来,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鲜卑人骑术精熟,听到慕容雄的命令,很快便成散兵队形,九千多名骑兵,漫山遍野铺了开来,嘴里发出阵阵怪叫,气势反而比刚才还要浩大,慕容雄不禁有些自鸣得意。

忽然,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栽倒在地,战马痛苦地悲鸣不止,落在地上的鲜卑骑兵们有的连声惨叫,有的不知所措地傻站在那里。后面的战马收不住脚步,又纷纷撞了上去,顿时人仰马翻。

慕容雄“吁”的勒住战马,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这时,一个骑兵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正是依附于鲜卑的匈奴人阿尔丁。阿尔丁神情痛苦地递上一枚黑黝黝的小东西,皱着眉头说道:“回大人,地上有许多这种东西,马蹄都被扎伤了,就连小人屁股上也被扎了一下。”

地里的庄稼本来就被放火烧过,到处焦黑一片,黑『色』的扎马钉撒在其中更加不起眼,鲜卑骑兵顿时就着了道儿。这些扎马钉虽然不会致命,但是战马伤了马蹄就再也无法奔跑,甚至连站立都成问题。没有了战马,鲜卑人的战力就要大打折扣。尽管鲜卑人骑术高超,后面的骑兵也及时止住了冲势,但这片撒满扎马钉的田野还是让他们损失了两千匹战马。离着大陵城还有二十里,慕容雄的十个千人队能够继续战斗的就只剩下七个了。

更可怕的是,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埋伏在等着他们。慕容雄第一次犹豫起来,挥了挥马鞭,指着阿尔丁他们这些失去战马的骑士说道:“你们走前面,仔细搜索!”

这些人都来自匈奴或者其他一些小部落,每次打仗他们都被迫冲在前面,现在失去了马匹,还必须继续在前面探路。虽然心有不甘,但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他们也无力反抗,只得遵照慕容雄的命令行事。

他们常年生活在马背上,都有些罗圈腿,本来走路就不快,现在又要防备夹杂在草木灰里面的扎马钉,速度就更慢了。要知道,他们脚上小牛皮做成的靴子虽然可以防止骑马里磨伤脚趾,可是对于扎马钉却全无用处,只要不小心踏上了,照样扎透脚背。

幸好汉军抛撒扎马钉的区域并不多,走了一两里路,又被扎马钉扎伤了五百多人以后,终于再没有听到有人惨叫。

骑兵靠得就是速度,跟在这群失去战马的家伙后面慢吞吞地走了这些路,早已经没有了气势。慕容雄知道,只有设法冲起来,才能发挥骑兵的优势,他顾不上那些伤员,抽出弯刀朝着大陵方向一指,大喝一声道:“冲!”

此时,他们离着大陵城只有十里地了,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攻城,而是围绕大陵城奔驰一圈,炫耀武力,让汉人见识一下鲜卑骑兵的威武,再顺便劫掠几个小村子。

眼看离大陵城越来越近,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阻碍,慕容雄正在心里嘲笑汉军无能,忽然就看见前方黑压压一群骑兵迎了过来。慕容雄不禁大喜,他在袭扰汉境的时候曾经和袁军骑兵交过手,自认骑『射』的本领应该远在汉人之上。他不怕和汉人野战,就怕汉人龟缩在城池时不出来。这些汉军不知死活地冲出来,正好给他立功的机会,也不枉魁头让他做了这个统领。

鲜卑人的强项是骑『射』,看到汉军骑兵冲了过来,不待慕容雄发令,队伍奔驰的速度就自觉地放慢下来,许多人摘下弓,抽出箭,做着攻击前的准备。这些鲜卑人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且骑且『射』不是不能,只是准头要差许多。

但是,对面来的汉军骑兵却越来越快,离着鲜卑人还有三百步远,便是一通『乱』箭『射』了过来龙在边缘最新章节。鲜卑队中曝发出一阵放肆的狂笑,那是在嘲笑汉军沉不住气,隔了这么远就忙着放箭,能『射』到个鬼?他们的弓箭早就握在手中,要等到两军相距百步的时候才会『射』出去,这样才能造成最大的杀伤。

可是,他们的笑声还没有停止,很快就转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嗖嗖嗖”的声音从他们耳旁穿过,汉军的羽箭如雨点般落了下来。猝不及防的鲜卑骑兵纷纷中箭落马,羽箭『插』在他们身上,兀自晃个不停,足见力道之大。

汉军骑兵弓的『射』程本来就比鲜卑要远得多,再加上战马高速奔驰所带来的惯『性』,『射』得更远,力道更大。而且汉军的骑『射』不像鲜卑人一样是一次齐『射』,汉军是分段『射』击的。

这次出击的骑兵只有三千人,他们分成了三波。第一波一千骑兵『射』完以后,立刻挂上弓,抽出马刀。这时,第二波一千骑兵紧接着又『射』出了一波箭雨,然后挂弓抽刀。接下来便是第三波……

鲜卑人在第一波弓箭的打击下,冲在前面的五六百骑纷纷栽倒,倒在地上的人马又将后面的骑兵绊倒在地,阵形顿时大『乱』。这时候,又有第二波、第三波箭雨袭来,转眼间,鲜卑骑兵便死伤惨重,而且是伤在他们最擅长的骑『射』下面。

慕容雄大声喝斥着,想要止住『乱』势组织回『射』,却已经来不及了。许多鲜卑骑兵手上还抓着弓箭,汉军骑兵已经冲到了近前。汉军骑兵手上都挥舞着锋利的马刀,一边奔驰,一边左砍右劈。鲜卑人手忙脚『乱』地去抽取弯刀,大多数人的弯刀还没有出鞘,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汉军骑兵的马刀异常锋利,战马都是西域进来的好马,拥有极强的爆发力,也就是对付这些骑术高超的草原民族还需要做出劈砍的动作,如果是普通的步兵或者是骑术一般的骑兵,只需要将马刀横在前面,利用战马的冲击力就可以轻松地割下人头。

只是一次冲锋,鲜卑前锋骑兵就已经队形大『乱』,四分五裂。这支汉军骑兵是张辽亲自率领的,他一马当先,从鲜卑骑兵阵前一直杀到阵后,大刀一挥,又翻身杀了回来。

汉军骑兵来回冲杀了三次以后,仍然骑在马上的鲜卑人已经寥寥可数。慕容雄不愧是首脑人物,在汉军骑兵的连番冲杀下,他居然挺了过来,还砍杀了两名汉军骑兵,只是自己也挨了两刀,背上被拉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战马,骑在马上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