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牵着宋言蹊的手走在路上。
宋言蹊想着心事, 他总在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 像父亲和爹爹说的那样,他们还小, 孩子不急,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可是, 夏如风才成亲不久就有孩子了, 连袁置之也是。
他和夫君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是真的不能生小宝宝了, 因为他的重生, 用尽了福分, 弥补了他前世的遗憾。世界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事事顺利,一点代价都没有呢。
今天夏如风和高晟的事情撕开了他最后懦弱的伪装。他早该认清现实的。
“言蹊,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宁宇的眼睛黯淡了一下,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过几天宋府是不是就有喜事了?我看宋府的人已经在准备了。”
“是, 大哥夫平安的生下了孩子,要过满月酒。”
怎么一时之间他周围的人不是有孩子就是生孩子呢?
宁宇一时也找不到新的话题。
宋言蹊嘴里满是苦涩,两人离的明明那么近,这股沉默好似把他们分离在两个世界。他知道夫君一直不想提孩子的事情, 但是宁宇越是忌讳,越表明他心里是多么在乎。
宋府那天很热闹,宁宇在院子里帮忙,夏如风和高晟也来凑热闹, 夏如风护着高晟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不一会儿,他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正君也有孕了。
宋言蹊在宋少主君屋里,看着襁褓里白嫩的小团子,看的是目不转睛。小宝宝的整只手都没有他一根手指大,看起来像是要化了,连碰都不敢碰。
“他睡着了吗?”宋言蹊的声音放的很轻,唯恐把小宝宝吵醒了。
“你可以抱抱他。”
“不不。”宋言蹊惊恐的摆摆手,很怕会摔着小宝宝,趴在一边看的眼都直了。
“没事,我教你。就当是提前练习了。”宋少主君把小团子放在宋言蹊怀里,宋言蹊僵着身体连动都不敢动。
“别怕,托着他的头,这只手放到腰上。”
小宝宝吐了一串泡泡。宋言蹊看的眼睛都亮了,“你看,他吐泡泡了。”
宋少主君看着宋言蹊的样子,笑的柔和,“言蹊很喜欢孩子啊,以后肯定会是个好爹爹。”
宋言蹊脸上的笑减了一分,“嗯。”
因为有人祝贺他大哥双喜临门,宋言蹊看着小宝宝不在意的问道:“还有什么喜事吗?我听别人说双喜临门。”
“嗯,你大哥的一位侍郎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多子多福。”
宋言蹊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大哥夫,宋少主君脸上一点异色也没有。宋言蹊也不知该做何种表情。真的有人会开心自己夫君同他人有了孩子吗?为什么男人总会认为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他的主君就会喜欢甚至会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呢?
在宋言蹊和宋少主君抱着孩子出去的时候,宋少主君轻轻的说了一句,“言蹊,你真幸运。”
幸运?我有什么可幸运的?宋言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宋言蹊一到院子,宁宇就看到了,然后带着宋言蹊坐到座位上吃东西。夏如风和高晟也和宁宇坐在了一起。
宋言昊手里抱着孩子,在前面说着什么话,旁边除了站着宋少主君外,还有一个肚子微鼓的年轻貌美的小哥儿,好像是宋言昊的侍郎。
夏如风拨着花生,放到高晟的盘子里,放几个自己就吃一两个,看着眼前的场景感叹道:“哎,宋大哥可真是人生得意。听说袁家的那位闹了什么事,孩子早产了。果然啊,不聪明的要一个就够了,再多就忙不过来了。不过宋大哥一向与我们不同,就算后院有好几个,也能和谐相处。”
宁宇问道:“你很羡慕?”
“不不,”夏如风赶紧撇开关系,然后凑到宁宇耳边小声的说道:“你都不知道阿晟多厉害,有阿晟一个,我要是惹他生气,他一只手揍我都富余。再多几个,我岂不是会被他们联合起来揍,太可怕了。”
宁宇眉毛不自觉的抽着,“瞧你这点出息。”一旁的高晟也是一脸的无语,显然是听到了夏如风特意压低的声音。这位宛城久负盛名的纨绔二少爷,总会刷新他的认知。
宋言蹊看着他大哥旁边的那位侍郎出了神。
“言蹊,你在看什么?”
宋言蹊眼神慌乱又狼狈,“没事。”
夏如风也一脸疑惑的看着宋言蹊,“你是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上次我也见你精神不好。”
“最近没休息好。”
夏如风挑挑眉毛,对宁宇挤眉弄眼的,“喔~”语调阴阳顿挫,表情十足十的贱兮兮的,惹得高晟瞪了他一眼,立马就老实了。
高晟看了看宋言蹊,又看了看宁宇,移开了视线。这两人明明关系十分亲密,却又太过小心翼翼,反而显得拘谨生疏了些。明明那么在意彼此,中间却又像隔着什么,说不清的感觉。
那位有孕的侍郎画面一直出现在宋言蹊的脑海里,别人家都是这样,他父亲也是,他也有好几个庶兄庶弟,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宋言蹊这样想着,握紧了拳头,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一个个小月牙。
“夫君,你要纳侍郎吗?别人都有小孩了,你也该、”开枝散叶。
宁宇看着一脸凄惶的宋言蹊,“宋言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宋言蹊撇开眼睛不去看宁宇那双好似能看透他的眼睛。“明天我会与爹爹商议这件事情,为你挑选合心意的侍郎。”
“宋言蹊!”
宋言蹊被宁宇的一声厉喝惊了一跳,把人关到了门外,“你去别的房间睡,纳了侍郎后再去宠爱他们,肯定很快就会有孩子了。”
宋言蹊说着这些话,心里像是有把刀在戳来戳去,他一点也不想把他的男人拱手让人,更不想与人分享。可他不能这么自私。
宋言蹊想着现在,又想着未来的事情,眼泪一直的往下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比他上世独自入睡还要难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