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已经在前头的酒楼设宴,款待陛下、诸位娘娘和小殿下们。”邱宾说:“这边儿请。”
众人下车,苏敛扶着荣王妃,荣王妃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皇后看着不对,急声道:“敏儿,先进去歇着吧。”
邱宾极有眼力见,忙道:“天字号上房也已经备好,荣王妃车马劳顿,不若先去歇着,微臣这就派人去请大夫。”
“我,我有苏大夫。”荣王妃一把抓了苏敛的手腕,急声道:“有御医在,我不看旁的大夫。”
“敏儿!”皇后道:“多几个大夫看看总没有坏处。”她睇着苏敛:“她照看你,把你照看的如此,你还信她?”
皇后对她的介怀根深蒂固,只是一路上都在压抑,苏敛道:“不管信不信我,我先送荣王妃上去。”
说完,她也不再看皇后的脸色,扶着荣王妃去了房间。
“你感觉如何?要不要去休息?”皇帝转头对锦嫔关切道。
“臣妾感觉尚可,可以陪着皇上。”锦嫔巧笑嫣然。
邱宾笑得见牙不见眼,鞍前马后的邀请众人入座,流水似的珍馐佳肴摆上来,奔波多日,众人终于得以松懈片刻,皇帝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正侧头与邱宾说话。
顾歧坐在顾盈身畔,伸手去拿了酒壶替顾盈和自己斟酒,顾盈拿了酒杯一饮而尽,低声道:“锦嫔说她出宫之前就发了家书,你信吗?”
“不信。”顾歧说:“他们迎接的日子未免也太准了,塌方都像是他们安排好的。”
“何止是塌方,今日所见所闻都像是一出好戏。”顾盈说:“塌方给足了他们时间准备,但是……”他猛地凝睇着顾歧:“他们在掩藏什么呢?”
顾歧沉默。
济川实在是太歌舞升平了。
白子楚好奇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表情这么凝重。”
“没什么。”顾盈微微一笑,忽然道:“咦,那是什么?”
他抬手,指着那走菜的婢女。
那婢女样貌平平,乌黑的头发上攒着一朵白色的花,花瓣上有许多白色的短须,茸茸的,像是动物的绒毛。
“像是狐狸尾巴,但好像又是花,怪好看的。”白子楚一手托腮好奇道:“哎,这是什么呀?”
那婢女低眉顺目道:“回郡主的话,这是晒干的狐仙草。”
“狐仙草?”白子楚道:“好别致的名字,顾盈哥哥,你听过吗?”
“没有。”顾盈摇头道,他似乎还想问什么,那厢邱宾厉声呵斥道:“哪儿来的丫头?活干完了吗就在那儿杵着!”
那婢女被训得连忙退下去。
酒至酣处,邱宾招手,便有歌舞助兴,水袖纷繁迷人眼,皇帝微有醉意,搂着锦嫔捻须而笑。
伶人舞聚,又有序的散开,猛然间自人群末处冲出一个粉色的人影,飞身而起,一脚踏上桌缘。
“狗皇帝!纳命来!!”
他水袖一抖,匕首送出,直指皇帝的面门!
“有刺客!!!护驾!!!!”邱宾始料未及,嘶声大吼。
官兵冲入,几乎是同时的,那些舞姬纷纷撕开了水袖长裙,清一色的都是男人,这些阴柔的男人身段灵活如水蛇,显然是经过了调教,与官兵缠斗,胶作一团。
“父皇!”电光石火间,顾歧拍案而起,他袖中刀飞出,毫不犹豫的斩向那刺客脚踝,利刃入肉,那刺客身形不稳,重重的摔在了桌面上,杯盘粉碎,锋利的碎瓷四溅。
仲林横刀上前挡在了皇帝的面前。
“秦韫!你护着二位娘娘!!”仲林大呼:“我护陛下突围!!”他大吼,却见门口被杀手和官兵堵的水泄不通,情急之下,推着皇帝与锦嫔往二楼客房走。
“刷”自房梁上扑下一个刺客,狠狠地勒住了仲林,二人扭打着自楼梯上滚了下去,皇帝还算镇定,一手护着锦嫔道:“上去,去屋里和荣王妃他们会合!”
兔起鹘落,一刺客爬上长廊,持剑砍向皇帝的脖子,下方白子楚守在顾盈身畔,眼见此情急之下随处摸着一根竹筷用力掷出,“噗嗤”一声,竹筷洞穿了那刺客喉咙,热血喷出,那刺客却有着惊人的余力,一别手腕死不松手,眼看着利刃滑向锦嫔。
“啊!!!”锦嫔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皇帝骇然变色,他一把将锦嫔裹入怀中,项背暴露,“噗嗤”一声,剑刃顺着皇帝的肩胛骨划下一道深痕。
“陛下!!!”
“皇帝!!!”
角落里的太后与皇后齐齐发出了尖利的惨叫。
就在那个瞬间,门开,苏敛一把拉住了皇帝的手臂,将他和锦嫔二人拉入房中,届时一个杀手冲上楼梯,一把卡住门缝便要冲进来,皇帝回眸,用身体死死的抵住那半扇门,剧痛使他使不上劲,那杀手力大如牛,眼看着就要破门而入,千钧一发之时,苏敛吼道:“陛下让开!”
皇帝闻言闪身,一盆滚烫的开水迎面朝那杀手泼去。
热气熏蒸,那杀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还不罢休的扒着门缘,苏敛当机立断,从一旁取了剪子,反手剁进那杀手的手背,又立刻拔出,鲜血飞溅,溅到她素白的衣襟上,苏敛面不改色,一脚将那人踢出,用力关上门,又将桌子椅子纷纷推过去,死死的抵住了门。
这一套行云流水,屋里剩余的三个人都看得呆了,血迹在她的衣襟上如红梅般妖艳,他们着实不能想象这个少女娇小的身体里孕育着如此大的力量和胆识。
外面杀声震天,屋内却是短暂的诡异的安静,这样的安静却不能让人安心,一时间只能听得见苏敛急促的喘息,她似乎是蒙了一会儿,用袖子开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皇帝道:“陛下,让我看看伤!”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现言↓
谁说竹马不敌天降
古言求预收:要命没有,要朕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