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霁云偷袭成功,一张剑眉星目的青涩容颜顿时出现在霁云面前,可不正是仍然年少的楚昭!
那侍卫没想到霁云竟然如此大胆,顿时惊怒非常,却听怀里的孩子冲着自己主子冷声道:
“楚昭,这些人全是帮太子押送金子的人,让你的人去帮阿呆,还有,今天这客栈里的人,一个也不许跑了!”
楚昭也正好回过头来,看清霁云的容颜心里顿时一惊:
苏仲霖言说送信给他的人是一个容貌和相父极为相似的六七岁男孩,难道就是眼前这孩子?
那侍卫没想到怀里这孩子如此大胆,竟敢用这种命令语气对主子说话,而且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够取信?刚想喝止,哪知楚昭闻言脸色突然大变,毫不迟疑的命令道:
“你们去,先控制住客栈各出口,不许放任何人进出!”
虽然这孩子所说,并不见得如何可信,可万一是真的……
那四五十人本就对方宏的自大张狂窝了一肚子气,听楚昭此言,立即扑了上去,竟是如狼似虎一般。
方宏再没想到,本是袖手旁观的斗笠少年一众人竟是突然冲了过来,顿时慌了手脚。边狼狈不堪的往后退边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摸出一个令牌嚎叫道:
“我手里有太子令牌,我们都是替太子办事的,你们快退后,不然,全按谋逆论处!”
楚昭闻声扬目远看,发现方宏手中果然是太子府的令牌:
“你们竟然真是太子府的人?!”
“是!”方宏松了一口气,最怕对方是什么贼寇,既然识得这令牌,那必然是身在官场,自己也就不必害怕了!想了想又道:
“这位公子,不知者不罪,若是你们能帮我们捉了这两个刁奴,鄙人回上京之后,必然在太子面前帮你们美言,则封妻荫子、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哈哈哈——”楚昭忽然仰天长笑,方宏被笑的一愣,心说这少年许是过于兴奋,当下也干巴巴的陪笑了几声。
霁云眼中却是冷意一闪: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这世上楚昭最恨的人便是太子和他身后的皇后。当初云贵妃可就是被这母子俩给断送的!
那边楚昭已经一扬马鞭指着方宏等人道:
“这些人均是朝廷重犯,现在还敢打着太子的招牌胡作非为,所有人听令,能活捉则活捉,不能活捉的就当场格杀!”
“啊?”听到楚昭的话,方宏好险没晕过去。
这少年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一般人不应该听到太子的人到了就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吗?怎么这人却是打了鸡血般冲了过来?!
本已可见多处伤口的阿呆也有些奇怪,楚昭那小子,自己知道,最是冷情的一个人,这世上除了他那位父皇和世家公子容文翰,怕是没什么是能打动他的,怎么会出手帮自己?
不过也好,有人帮忙自然更好,剑花一挽,又是一阵血雨纷飞。
正要询问霁云一些情况的楚昭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抽了抽嘴角,那已经清醒过来的店主则是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便是楚昭旁边的护卫也突然捂着嘴巴呕吐了起来!
霁云闻声望过去,顿时傻了眼: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神情都如此诡异了,阿呆刚刚一剑之下,那方才还完整的一个人顿时四分五裂,而且以头为圆心,断掉的四肢整齐的排列在周围。
阿呆也注意到霁云的眼神,兴奋地一扬宝剑道:
“小云,这朵花漂亮吗?你不喜欢的话,旁边还有——”
霁云的视线顺着阿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下方还有摆成花盆儿状的尸体,甚至还点缀了几片绿叶……
霁云再也忍不住,伏在马身上吐了起来。
阿呆挠了挠头,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
那些人看着阿呆的眼神儿如同瞧着什么可怖的事物。终于一个侍卫突然大叫一声,竟是丢下宝剑,掉头就跑。
自有楚昭的人上前补了一剑。
可不论是楚昭的人,还是方宏的人,竟是只要阿呆一靠近,就都慌忙往旁边避让,渐渐的,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阿呆拖着长剑在人群里走了好几个来回,别说人了,竟是一个蚂蚁也没划拉到。
阿呆又晃荡了两圈,看自己实在无事可做,只得倒拽着长剑朝霁云而来。
本是一直守候在旁边的两个侍卫看到楚昭到来,脸上神情瞬时戒惧无比,竟是一副看疯子的模样。
阿呆冲着楚昭一拱手:
“阿昭,谢了。”
楚昭微微一笑:
“阿逊言重了,你知道,我不是为了你。”
楚昭的话说的无情,阿呆却也不在意,径直往霁云身边而去,霁云瞧着越走越近的阿呆,脸色不自觉越来越苍白,便是身子也止不住有些抖。
阿呆站住脚,神情顿时变得阴郁,讽刺的瞧了一眼霁云:
“你怕我?还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很让人恶心?”
那一闪即逝的自厌令得霁云一滞:
阿呆方才的神情,和青公子,好像……
26天高任鸟飞(九)
看霁云久久不说话,阿呆手里的宝剑无力的掉落地面,整个人甚至显得神思恍惚:
“真可笑,我竟然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