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哥哥,”没想到三人反应这么大,霁云哭笑不得之余,又很是感动。上辈子太过短暂,又整日里生活在仇恨之中,何曾体会过这般爱惜?
“我知道几位哥哥都是为我好,可是——”
“没什么可是。”却被楚昭给打断,很是耐心的哄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现在就要动身去郡守府,云儿你乖乖呆在庄里便是,听话,别乱跑,我会多留下些人陪你玩儿。”
说完,起身就要走。
青轩和青川明显没有料到,传说中冷面冷心的昭王爷还有这么鸡婆的一面,都是呆了一下,转而又想到霁云的真实身份——直到昨日,他们才知道,霁云竟然是名闻天下的百年世家容府独女,兄弟俩虽然早在知道谢弥逊竟是出身谢家的那一刻便猜想,云儿身份许是也不低,却再没料到,何止是不低,而且是高贵到吓人的地步。
现在看楚昭如此紧张,也很快了然。
看楚昭的意思,竟是毫无商量的余地,霁云忙向傅家兄弟投去求救的眼神儿:
“三哥,四哥——”
傅青川故作同情的拍了拍垂头丧气的霁云:
“好云儿,王爷既然已经发话了,云儿就好好在家歇着吧。”
傅青轩则是变戏法似的从旁边拿过来一个精美的食盒,打开来,里面放着被做成各种小动物样子的好吃点心,温言道:
“待会儿赶紧吃,凉了就不好了。这么瘦,想法子赶紧再补回来是正经。王爷走了,我和你四哥也要去准备准备,很快就会回来,云儿乖乖在家等着就好。”
说着和傅青川也站起身来,径直往门外而去。
等霁云回过神来,门已经被牢牢关上。
霁云这下真傻了眼——看三人的样子,是真把自己当小孩了?可实际自己却是成年人,他们才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啊!
不由叹气,看来自己说是萱草商号大当家,别说是外人了,这三个就先不信的,他们心里,定是以为,萱草其实全是阿逊的手笔,自己顶多也就算是阿逊的合伙人……
好在,这义庄的暗卫全是阿逊为自己精心挑选的顶尖好手,而且全都是直接听命于自己……
郡守府中。
朔州大小官员已然齐聚,看郡守大人还未驾临,大家便有些放松,一个长了个蒜鼻头的中年男子睃了睃仍是毫无动静的郡守府后堂,压低声音道:
“听说昨晚仁和义庄出了件稀罕事,各位大人可知晓?”
一个黑胖男子闻言不由有些兴奋:
“郑大人也听说了?听说是李大人去义庄抓人,却错把王爷当成了大盗。”
嘴里说着,不住闷笑。
不怪他们幸灾乐祸,实在是那李勇平日在郡中依仗着姐夫谢简的权势,镇日里不把任何一个放在眼里,这些官员可没少吃他的苦头,但谁让人家有谢家做依靠啊,众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哪知今天一大早便听说了这个大新闻!
“我看李大人这次——”
“不见得吧?”也有人持不同意见,虽是这件事今天一早便传的尽人皆知,可也有对谢简知之甚深的,知道这人最是护短,而且更重要的是,听说在朝中大小事务,便是太子也需要仰仗三大世家的辅助,昭王爷虽是身份贵重,却也不敢太过得罪谢家吧?
如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正自交头接耳,后堂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均是一愣,来者不是别人,却正是大家方才还在议论的事件的主角,朔州总兵李勇。
“各位大人好情致啊,不知在讨论什么国家大事啊?说来本官听听。”李勇眼睛逐一扫过方才对自己似有不满的几个官员,吓得那几人顿时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对自己的出场效果很是满意,李勇这才哼了一声,傲然道:
“走吧。大家随我去接一下王爷。”
大门外,朔州大户已然齐聚,总也有二三十位之多,看到李勇和一群官老爷出来,忙纷纷上前拜见,话语中尽是阿谀之词。
惟有两个卓然不凡的男子,依旧站在原处,显得格外打眼。
却正是傅家兄弟。
李勇阴沉沉的盯着两人,神情逐渐狠戾——正是因为这两个人,昨晚才让自己吃尽了苦头、丢大了人!
接触到李勇的眼神儿,傅青轩和傅青川齐齐一拱手:
“仁和义庄傅青轩(傅青川),见过李大人,给各位大人请安。”
李勇却是冷哼一声:“仁和义庄是吧,本官记着了。”
脸色却更加阴沉似水,知道这两人竟然就是傅家兄弟,真是肺都要气炸了。
听李勇这样说,那些官员也好,当地商户也好,忙悄悄的离傅家兄弟远了些——大家都知道,以李勇的心狠手辣,真记挂上谁了,那人必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记得李勇和谢简初到任时,当时朔州排名第一的孙大户仗着自己小舅子在省城做官,就有些不把这两人放在眼里,在当地富户乡绅为谢简李勇摆的接风宴上故意来迟。
当时两人嘴上没说什么,却在不久后,先是孙大户的小舅子被犯事革官,然后是孙大户家也很快家破人亡。从那以后,无论是朔州官员还是朔州豪门大户再见谢简和李勇都是恭敬的不得了。
现在明显瞧着仁和义庄是往死里得罪了李勇,其他人谁还敢靠近?
傅青轩和傅青川身边很快形成了一个真空带。
两人倒也夷然不惧,淡然处之。
气氛正有些沉闷,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忙回头看去,却是一个身材高大姿容威严的年轻人正带了几个随从,出现在郡守大门口。
众官员虽是不识可看此人威势马上想到,这人八成就是那昭王爷?
李勇已是接了出去,皮笑肉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