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抬头,不敢置信的瞧着依然一脸冷漠的李玉文:
“娘子,伦儿他,伦儿他怎么了?”
“伦儿——”看方修林竟是这般反应,秋月瞬间浑身冰凉,竟是发狂一般挣脱了两个仆妇,朝着方修林就扑了过来,“伦儿,我的伦儿怎么了?”
哪知道,入手处,竟是一片冰冷,自己的儿子,竟是已然死了!
方修林被推倒在地,却是傻了般,连起来都忘了。
便是一直推着李玉文的穆羽,也不觉蹙起了眉头——那个孩子,竟是死了吗?
可阿姐那般善良的性子,怎么会对一个婴孩下此毒手?待要不信,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形?
“啊——”秋月发出如狼般绝望的嘶喊,转身朝着李玉文就撞了过来,“贱人,你好狠的心!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哪知还未靠近,就被一柄利剑指住:
“站住,休得靠近我姐姐半步!”
却是穆羽,正神情冰冷的瞧着自己。
秋月站住,慢慢抱紧怀里不知已经死去多久的儿子,垂下眼喃喃着一字一字道:
“宝宝,那女人,杀了你,你放心,娘一定给你报仇!”
慢慢抬头,木然的瞧着穆羽:
“你,就是,容霁云那个弟弟吧?”
穆羽一愣,不明白这女人又要发什么疯。
轮椅上的李玉文却是脸色大变,暗恨表哥果然被女人迷得失了心窍,竟是连那般机密之事都说给这个女人听,以穆羽的势力,若是知道其实是自己冒充容霁云……
再联想到秋月可是府中旧人,对自己从前的事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心中顿时慌作一团,冲着两边仆妇急急道:
“还不快掩了嘴,把这贱人带下去,诱惑了我相公,现在还要勾引我阿弟吗!”
方修林也回过神来,心知怕是要糟,忙要去扯秋月:
“秋月,你要做什么?”
“李玉文,你现在是不是也很害怕啊?”秋月神情疯狂的瞧着李玉文,“我要告诉他,你根本就不是容霁云,当初,你还——”
话音未落,后背被人重重踢了一脚,秋月身子猛地前倾,竟是直直的撞上了穆羽的剑。
穆羽也听到了秋月的话,忙要回撤,奈何方修林那一脚用力太大,只听“噗”的一声响,宝剑一下刺入了秋月的心脏。
鲜血顿时溅了李玉文一身。
李玉文吓得“啊”的惨叫了一声,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秋月竟然还没有死,一手紧抱着孩子,一手死死抱住李玉文的脚:
“李玉文,我就是化成鬼,也不会饶了你——”李玉文直骇的身子拼命后仰,带着哭腔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疯子给我拽开!”
只是那些仆人也是头一遭见到这般血淋淋的场面,早就全都吓呆了,竟是没一个人动一下。
李玉文忙又回身去找穆羽:
“阿弟,我们快——”
一个“走”字却是生生咽回了肚里,却是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呵护有加的穆羽,这会儿正冷冷的瞧着自己。
“阿弟,你怎么了?”李玉文勉强笑道,“阿姐有点儿冷,不如,咱们回去吧。”
穆羽却是丝毫不为之所动,眼睛箭一样逼视着李玉文:“李玉文,是谁?”
“啊?”李玉文更加仓皇,“我,我也不知道啊!啊,对了,好像相公有个表妹,就叫,就叫,李玉文,不过,我听说,她早就死了的——”
“死了?死了的,到底是李玉文,还是——”穆羽俊美的容颜都有些扭曲,自己多年练武,耳力自非常人能比。自己方才听得清清楚楚,那秋月说这轮椅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容霁云!
一个将死的人,怎么可能会说这般谎话?而且,那个方修林,明明一开始还对那秋月很是维护,为何在秋月说出李玉文这个名字后,便马上痛下杀手?!
80报应不爽(应六)
“阿弟,那贱人想要害我,你莫要被她骗了去!”李玉文被穆羽森然的眼神瞧得毛骨悚然,肠子简直悔青了——自己但知道,这个半路突然冒出来的弟弟,自来对自己无有不从,才想着带了来给自己撑腰,怎么忘了他无有不从的人的名字其实是,容霁云?
正想着怎么哄骗了穆羽带自己离开,地上忽然传来一阵□,却是孔松青正悠悠醒转。
胸口的剧痛让孔松青意识到自己方才竟是被方修林给打了,顿时气极,乾指指着方修林怒骂道:
“王八蛋,你敢打我?”
说着从地上爬起来,从地上捡起根棍子就要去揍方修林。不妨脚下忽然一软,孔松青猝不及防之下,一下被绊倒在地,只觉入手处一阵濡湿,忙低头瞧去,手里的棍子“当啷”一声摔在地上——
却是一个躺在血泊中的死尸,她的手里还紧紧的抱着一个同样早没了生命气息的娃娃。
孔松青头皮一阵发麻,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来,却在看清虽是咽了气,却仍是死不瞑目的秋月时,腿一软,又坐倒在地:
“秋,秋月——”
再仔细一瞧,秋月的手还死死的攥着李玉文的脚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