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芾眼皮都没抬,这丫头脑子有毛病吧,竟然想让自己为她效力?
当下断然拒绝:
“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霁云问了一圈儿,所有人都是或默然或摇头,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做保人。
“没有第三方愿意为你作保吗?”孙孝装出一副很是同情的样子,“容小姐,既如此,你们方才的买卖就是无效的,还是烦请小姐将地契交由我保管,你们若是能找到合适的担保人,再去找我……”
心里却是无比得意——只要捱过这一刻,拿回地契,那三家商铺还不由着自己摆布。等这丫头再找担保人来,那地契早归了自己主子了!
这下不止三个掌柜的,便是张才都急了——这些王八蛋,竟是沆瀣一气,摆明了是欺负小姐初到上京人生地不熟!
张皇的瞅了一圈儿,却是泄气无比,一转头,正好瞧见一直默然不语的阿逊,眼睛不由一亮——自己怎么忘了,不是还有这位公子吗?
心里却又有些七上八下,这位公子打架倒是够狠,就不知道分量够不够?那该死的孙孝可是说得清楚,必须是德高望重的第三方才成。
公子倒是第三方,可说德高望重怕是还差的远吧?
咬了咬牙,管他呢,死马权当活马医吧,怎么着也不能折了主子的脸面。
做了决定,张才半推半拉的就把阿逊拖了出来:
“慢着,孙大人,谁说我们没有第三方的担保人,这不就是吗?”
“好个狗奴才。”谢芾冷笑,“只是狗眼果然不太好使,你以为随随便便拉出来个人,就可以宣称德高望重吗?”
孙孝也装模作样道:“敢问这位公子贵姓?可是愿做他们双方买卖的担保人?”
谢玉却是撇了撇嘴,安公子可是安家的人,容安谢三大世家并立,安公子但凡有一点儿脑子都不会由着别人把自己当枪使,更不要说这枪对着的还是谢府,还是自己……
也因此,其他人或许还有可能,安弥逊,却绝对不会!
哪知道阿逊却是很爽快的点头:
“我愿意。”
“啊?”谢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吧,安公子说,他愿意?!
“你确定你要做容府的担保人,帮他们抢去本属于谢府的商铺?”孙孝也没想到这看着衣饰华贵的年轻人,竟是个没脑子的愣头青,真就敢趟这个浑水,不由又追问了一句。
“啰嗦!”阿逊却已是不耐烦,伸手道,“把买卖契约拿来,我现在就具名作保。”
孙孝的脸上顿时挂不住,索性也不再装,上下打量了阿逊几眼,冷笑一声:
“本官说的可是德高望重之人,方能为他们作保,就凭你,嘿嘿,年轻人,还是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才好!”
“抓住他——”一个模糊的声音忽然从地上响起,众人回头去看,正是方才被摔晕过去的周发,这会儿正悠悠醒转,一眼看到被围在中间的阿逊,顿时认出来,这人,不正是下令痛打自己的那个混球吗?
踉踉跄跄爬起来,边冲向阿逊身边边对谢芾等人道:
“可别放他走了!方才在店里,就是他持刀伤人,不是我跑得快,这会儿命都没了!”
竟是一把抓住阿逊的衣襟:
“好小子,敢打老子,我看你还往哪里——”
话音未落,阿逊一抖手,周发那肥胖的身躯再次飞了出去,这次更狠,却是先撞到墙上,又顺着楼梯滚了下去,那瘆人的撞击声,让所有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胆!”谢芾大怒,“竟敢当着官府的面伤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似你这般亡命之徒,真是死有余辜!”
回头对着那一众同样吓愣了的官兵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他捉住,本官现在怀疑,这小子说不定是朝廷缉拿的江洋大盗!”
那些官兵刚要上前,却被人喝住:
“且慢。”
谢芾一愣,忙看过去,却是吴桓,不由皱眉——吴桓一向还是给自己几分面子的,这次是怎么了?当即面露不悦之情:
“吴大人,您这是何意?”
吴桓叹了口气,若是旁人,谢芾想抓也就抓了,可是这位不一样啊,人家可是堂堂安家嫡孙,要是真抓进去了,安老公爷怪罪下来,谢芾没什么,自己却是肯定会被推出来顶缸的!
“谢大人,这位公子本官认得,我敢担保,绝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所以这人,抓不得。”
谢芾却是一肚子的气,平时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当着堂妹的面,自己可不能让她给瞧扁了去!
“你认得又怎样?方才我们可是都亲眼瞧见了他出手伤人的情形。”
哪知吴桓依然摇头:
“也是那奴才太过莽撞,怎可那般唐突贵人?”
“什么莽撞?贵人——”谢芾再次睁大了眼睛,不会那么倒霉吧,刚才眼拙了一次,没认出那小子竟是容府千金,难道现在又是自己眼拙,这年轻人也有了不得的身份?
“是啊。”吴桓点头,一指阿逊道,“我认得不错的话,这位是安家少主,安弥逊,安公子吧?”
谢芾身子顿时一僵,张了张嘴,却是半天没说一句话,心里却是宽面条泪——
尼玛,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那些走失的少爷小姐都集中到一天出来了,还都让自己给碰上了?
可是不对啊,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吧?明明听说安家有意和谢府结亲啊,怎么这安弥逊却会公然胳膊肘往外拐?
忙去瞧谢玉,却发现自己那堂妹也是被打击太大、整个人都傻了的样子,顿时明白,吴桓的话,应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