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客栈以后,何靖率先跳下马,伸手扶住向阳下马:“公子到了,小的侍候你进客栈歇息。”
“不用,我自己能行。”向阳骑在黑马上,一路狂奔,被冷风吹醒了,密林里救命声,已经被风吹散了,他也相信何靖的话,他喝多了酒,脑子里产生了错觉,刚才的一切随风飘散了,在他脑子里没有留下印象。
黑马踩着前蹄,不耐的打着卷儿,他从马上滑下来,两腿有一些发软,站立不稳,朝前踉跄几步,差一点滑到地上。
“向公子,小心。”何靖急忙低声唤着,伸手扶住向公子。
“没事,公子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何靖,你跟着公子你应该知道你的公子是海量,千百不醉,千杯不倒。几个毛头小子怎么会把公子灌醉,笑话。”向阳拂开何靖的手,咧着一张嘴吹嘘着。
何靖暗暗偷笑,公子好面子,醉了也会说没醉。喝醉了酒话特别多,爱唠叨。
何靖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了,向公子是真的醉了。他暗暗祈祷,希望向公子最好乱醉如泥,一醉方休,万事休了。
公子就会少一点痛苦,多一份快乐,这样的公子才是他所期盼的。
他喜欢看见公子纯真的笑容,愿意与公子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喜欢听公子醉酒后,把他走南闯北的一些事儿,睁着一双圆圆眼,神气的吹嘘着。
这时候的公子是最无害的,也是最可爱的!
何靖的一双眼睛痴痴的看着公子,忘记了此时公子也在看他。一双圆圆眼睛充满着纯真,如孩童般的单纯。
“向公子。”何靖痴痴的唤着。
“嘻嘻,何靖,本公子像不像侠客。”向阳扬起黑袍,嘻嘻的笑着,一张充满阳光似的笑脸醉态可掬。
何靖痴了,这一张笑容弥补了生活的不足,给人带来期待,使他刚才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驱使了眼前的阴影,愿这一张笑容永驻心中,点燃他生命的火花,让心灵充满阳光。
他喜欢公子的笑容,何靖双手紧紧抱着红袍,暗暗发誓:他决不许别人破坏公子招牌似的微笑。不许任何人破坏公子目前的生活,谁妨碍了公子的前途,谁就得死。
刚才的一丝愧疚,被公子的笑容给冲刷掉了。
“那是什么?”一个黑影从树丛中飞掠而过,何靖一惊,暗叫不好,他伸手推推公子:提醒公子有人夜探客栈。
“你说什么?”向阳张着一双茫然的大眼,舌头僵硬的反过来问他。
何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用背部挡住公子的视线,他悄悄别过脑袋,张大眼睛紧张的盯着飞跃而过的黑衣人。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张的喘不过气,眼前闪现出了一个人影,黑衣人的身影与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合二为一。
“糟了,难道是他?发现了公子的行踪,找上门寻公子的麻烦了,这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赶到这里来了。”现在,为今之计,就是赶紧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不能让公子进客栈,否则被他看见了,到时闹起来,真是百口莫辩。
何靖低声说道:“公子,客栈闷热,树底下凉爽,小的扶你到树下歇息会儿。可好。”
“这……!”何靖不由分说,扶着向阳的胳膊,连拖带拽的尽量往偏僻的地方行走。向阳口里喷着酒气,站立不稳的往他身上倒去,何靖趁机一把抱住向公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着他隐进一棵大树下。
“何……何靖,赶明儿我们一起再喝几杯。”向阳软软的挂在何靖的身上,伸手拍着宽厚的肩膀,大着舌头咧着嘴,嘿嘿的笑着。
“向公子你喝多了,靠在小的身上歇会。”何靖压低嗓子,悄悄的告诉他。
“我没醉,我还能喝!”向阳口里嘟嘟嚷嚷的说着酒话。
见公子醉得一塌糊涂,还当着他的面,信口胡扯,不免又气又急的埋怨着:“公子,你以后少喝一点。酒喝多了会伤身的。”
“好酒,何靖再去干几杯!好酒。”向阳脑子里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杯盏交错,喝酒划拳的声音。脑子处于亢奋的状态。总想找人喝酒聊天,邀约着何靖一起再去喝酒。
见向公子醉得糊糊涂涂的,颠三倒四,还不忘喝酒,他心里暗暗着急,八成向公子醉了。如果向公子再这样肆无忌惮的大声嚷嚷,让黑衣人听见了,发现了公子藏匿的地方,会对公子不利的。
“这可如何是好?”何靖心里惶惶的,不好的念头升上来了,他隐在树下,朝着对面的客栈望去,一盏灯挂在客栈屋檐下随风摇曳着,喝酒划拳的声音渐渐的弱下去了,奔波了一天的人们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歇息了,四周安静下来了。
正文 第五百0六章 杀死月月
何靖暗暗思量着,如何安抚着向公子,使他安静下来,他现在喝多了,大脑处于失控的状态,一句话没有说好,说不定他又兴奋起来了,半夜三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声嚷嚷着要喝酒。
嗓门又大,又响,公子的声音成为指路明灯,把黑衣人引过来,他一旦发现了公子的身份,就会把黑衣脱掉,露出本来的面目,恢复陆府管家的身份,拉着公子当着郡主的面,一一数落着公子的罪状。
然后,管家再把锋芒指向他,指控他杀人,拉他到官府去见官。
到时月月抱着绣球找到公子与他对质,公子将会百口莫辩,有苦说不出,绣球就是铁证,证明公子与月月有私情,如果被郡主知道这一幕,公子就是背叛王爷,背叛郡主,公子将会死无藏身之地的。
想到这里,何靖就不寒而栗,为了阻止这一幕的发生,他在树林里就痛下杀手,准备把他们杀死在树林里,谁知事与愿违,这主仆两人命大,还是活下来了。(首发:)
他们找到这里,来报仇来了。
一旦事情到了这一步,树林里发生的一切将无所遁形,他为公子苦心经营的将会付之东流。
这可如何是好?何靖回忆起了在树林里与他们主仆两人偶遇的情景。
他一直目送着公子离府,公子走后,他就回到院子里整理着向公子的衣柜,发现十几件红袍在柜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他就把红袍一件一件的清理出来,这一些红袍都是公子最爱的。
艳丽的红袍托在手里沉甸甸的,他望着这一些艳丽红袍,心里只犯嘀咕:“这些红袍,他明明放进了公子的包袱里,公子怎么没有带走,反而放进柜子里了,莫不是自己记错了?”
想到自己失职,他就急得嘴角冒泡。他赶紧把红袍全部打包起来,背着包袱,跟张谦说了一声,从马棚里牵出一匹快马出府。
他沿着官道走了半天,也没有追上公子的行程,他就绕道而行从小道穿插而行,走到了一片树林里,他就迷路了,正在茫然的时候,一辆马车也从小道出来,管伯带着月月出府寻找公子,在这里与他不期而遇。
月月见到何靖,心里欢喜,她叫管伯停车,抱着绣球走出马车,来到何靖的面前:“何大哥,你也是来找公子的吗。我跟你一起走。好吗?”
何靖望着疲惫不堪的月月,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一位小姐真是难缠,对公子还不死心,执迷不悟,公子的前途说不定会毁在她的手里。
“不行,不能让他见到公子。”他冷冷的说道:“小姐,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你为何偏偏缠住公子,公子岂是你要得起的?你难道不知向公子是郡主的夫侍?”
管伯也不客气,反唇相讥:“既然如此,向公子当时为何要接住绣球,接住绣球,绣球就认主了。”
月月抱着绣球,低着头,声音弱弱的说道:“月月相信命运。”
“哼,向公子不信这一套。”突然,一阵风吹过来,他隐隐听见了公子的声音,他凭着感觉可以推断,客栈就在树林的那一边,公子就在前面,他心里一急:糟了,公子千万不要过来啊。
他内心的呼喊似乎起到了作用,树林里又恢复了寂静,月月似乎也听到什么?可是当她准备凝神静听的时候,四周又恢复了原样,她试探着朝前走了几步,侧耳倾听着,最终什么都没有听到。秀气的脸上露出失望的模样,原来是她太思恋公子了,风吹过去,她都误以为是公子在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