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家丁为难的挠挠头:“明将军,请您让一下,我们要过去。”
明皓心里一万个不想让她走,可是他必须让,已经惹她生气了,不能再招她烦,总要留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他拨转马头,靠到路边,依依不舍的眸光看向车厢。
“小姐,我把车帘掀开了,您看一眼路边的大树吧,特别漂亮。”素琴希望从明将军身边路过的时候,小姐能看他一眼。
明皓也因此再次升腾起希望,满脸希冀地看向车厢。看到了姑娘紧闭的双眸,和满是怒气的小脸,在他面前走过。
男人无限落寞的回到军营,暗暗思忖着,要不要主动去一趟太守府,送上门给她瞧瞧。当天晚上,在他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去的时候,京中的暗探送来了消息。
星辰皓瀚四大将领齐聚中军帐,军师赛诸葛神情严肃的打开密信给他们看。王星头一个就急了:“奶奶个熊的,敢扣押咱们大帅,解散雷霆军,老子带兵端了他娘的老巢。”
军师摆摆手,示意他淡定一些:“眼下只是小道消息,朝廷还没有正式下命令。所以,咱们要早做准备。你带兵打过去有什么用?那不成造反了么,再说大帅在他们手里当人质呢,你能如何。”
张辰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肯定是有人给朝廷报信,知道咱们要去西戎找太宗了,才在这个时候议和,解散雷霆军。咱们身边肯定有内奸,对,就是那青州太守,自从他请咱们吃了一顿饭,大帅就被传到京中。什么狗屁相亲,这根本就是他娘的鸿门宴,老子先去端了他太守府。”
张辰转身要走,却被明皓一把攥住手腕:“不行,没有证据证明是林彦干的,这只是你的推测,我不准你动他。”
张辰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奶奶个熊的,人家给你施个美人计,你就上钩了,还这么维护他。你是不是傻?”
江瀚不想看兄弟反目,赶忙走过来劝解:“明皓是那是非不分的人吗?眼下的确不知道林彦有没有参与这件事,不能冤枉人家。”
军师朱会飞点点头:“我看那天林彦是真心实意的想让妹妹嫁给明皓,不像鸿门宴。以后静观其变吧,若是他加官进爵,就证明是他暗中给朝廷当眼线。若是他被朝廷收拾,就证明他是暗中帮着咱们的。”
张辰一把甩开明皓,怒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放弃了去太守府的事情。
明皓看了他一眼,转头问赛诸葛:“军师,我们该怎么办?”
朱会飞捻着胡子踱了几步,缓缓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分兵而行,静观其变。雪山已经能进了,王星和张辰各带五千兵马进山,寻找太宗的下落。带足三个月的粮草,找不到太宗就跟西戎打游击战,就是不要回来。明皓和江瀚带着剩下的兵马原地操练,若是朝廷真的来了解散雷霆军的圣旨,你们就解散,各自回老家等消息。”
江瀚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这么多兵马,一旦解散,一时半会是凑不回来的。不如我们明皓也带出去,让他们想解散都解散不了。”
朱会飞摇摇头:“不行啊,那样就太明显了。眼下太宗失踪,冒王旧部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改立冒王为德宗。我们是大晟朝的军队,不是太宗一个人的军队。若是太宗已经葬身西戎,咱们还是要保家卫国的,那就得听朝廷调遣。”
王星恨恨地啐了一口:“听个屁,咱们以前就是勤王旧部,跟冒王暗中较劲多年,太宗要是真的没了,人家还不整死咱?”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回太宗。”明皓说道。
朱会飞点点头:“所以,王星和张辰带兵进山,因为你们的家眷在边关,朝廷觉得有人质在手,才会有恃无恐。解散了一半的兵力,你们也会被西戎杀掉一部分,朝廷才会认为剩下的雷霆军不足惧。若是都带出去就不行了,必定会逼的他们狗急跳墙,朝大帅开刀。明皓和江瀚都是光棍一条,你们若是进了山,朝廷就怕你们反了,所以你们留下解散。”
众人沉下心来,都觉得军师分析的有道理。当即分头行动,王星和张辰各带五千兵马进山,接收不到圣旨,也就谈不上抗旨不尊了。
明皓和江瀚很快就等到了解散雷霆军的圣旨,二人没有反抗,还给士兵们做好了思想工作,让他们返乡务农。
返乡之后,明皓依旧惦记着林婉音,就派眼线暗中盯着青州太守府,直到不久之后,朝廷下旨罢了林彦的官。明皓就明白了,必定是林彦没有把雷霆军的真实消息传过去,反而被别人汇报了,于是才寻个由头罢官,說不定还要赶尽杀绝。
此时,家里的新房子刚刚盖好,明皓飞马直奔青州,暗中护送林婉音回老家,以防不测。果然,在响马劫了她的时候,他把她救了回来。
哪有什么凑巧相遇,其实是他千里护送。
☆、第24章 第 24 章
瞧着阿音落荒而逃的身影,明皓特别想哈哈大笑, 可是, 他不敢。
小娘子进了屋里, 就沉默无声, 猎户有点儿担心, 就迈开大长腿,追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她纤细的背影,此刻姑娘正趴在床上, 用被子蒙住脑袋,一双白嫩的小手还紧紧的揪在被子上。
“呵呵,阿音,别把自己捂坏了,快出来吧。”他坐到床边, 伸手拽她被子。
林婉音双手死死揪住被子, 不肯出来见他。就听他戏谑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都未婚夫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出来吧。”
一提这茬,林婉音更不肯出来了。真是嘴欠呀,说什么不好, 怎么刚刚嘴一吐噜就说了个明皓是她未婚夫呢。
本来是想吓吓他, 看他什么表现, 却没想到挖了个坑, 把自己给埋了。
明皓真的担心她被闷坏了, 就握住她的小手,拿到一旁,把被子掀开:“别闷着了,六月的天,你不怕闷一头痱子呀。”
被子虽是没了,林婉音把脸埋在枕头上,还是不肯看他。
“未婚妻?”明皓一手拄在床上,另一手去拨她鬓边散落的长发,这个姿势,无异于把她圈在了怀里。
“哼!”阿音气呼呼地爬了起来,小脸儿憋的通红,满眼悲愤地瞪他一眼:“骗子。”
明皓摊摊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腹诽:又不是我自己说是你未婚夫的,到底谁是骗子呀。这话他只敢自己心里说说,小娘子正在气头上,谁敢惹她?
“我骗你什么了?”他试探着问道。
“你从刚开始就知道我是谁,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是不是骗子?”阿音撅起小嘴,怒瞪着他。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可你偏要说自己十三岁,还是丫鬟,还……”在阿音凌厉的眼刀下,他的声音越来越软,“我舍不得揭穿你呀,除了配合你,我还能怎么做。”
“呸!你少装好人,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是明皓?”姑娘不好糊弄。
“我……”明皓受不了她火辣辣的眸光,挠挠头,转过身去侧对着她,“我在家里就叫糙碾子,从小就这么叫,你到街上喊一声明皓试试,大家都不知道是谁。”
阿音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这并不能掩盖偷换概念的事实。“他们不知道明皓是谁,但是我知道呀,你怎么不跟我说。还有,那次挑水的时候,我还跟你提起明皓了呢,哦……我明白了,难怪当时你的水撒出去了半桶,原来是说中你的心事了。”
“阿音,我有什么心事呀,我的心事就是你。我不敢提名字,还不是怕你拘束么,毕竟咱们俩是相过亲的,跟别人不一样,对吧?”
“你还知道跟我相过亲呀,我去军中看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摘护面甲?”回想起那一次吃了闭门羹,林婉音这气就更大了。
“我那次是因为……因为每天想你想的难受,又觉得没啥希望能成。心情郁闷,半个月没刮胡子,也没怎么洗脸,怕你瞧不上。后来我跑回去洗脸刮胡子,换了一身新衣裳就去追你了呀,可是你把眼睛闭的紧紧的,根本就不肯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