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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倒不至于做出这种事,不过依照他的性子,他必然是更想让自己的儿子尚长乐公主,而非遂安公主。所以长乐公主如果在遇到难处的时候,恳请他帮个小忙的话,他必然会愿意。”房遗直分析道。

李明达明白地点点头。有时候压垮一个人很容易,可能就是至亲之人的一句话。

“王长史传信的事可查清楚了?”房遗直叹道。

“还没来得及查,知道长乐公主去世的噩耗之后,谁都没有心思去顾及那事了。”李明达接着道。

房遗直点点头,劝慰李明达倒可以不必太急,等事态清楚了之后再说。

房遗直见李明达提起这时候,神色又不大好了,随后笑着跟她道,“我今日出门,刚巧在街上碰到一人,恐怕贵主也猜不到是谁。”

“谁?”

“季知远。”

李明达惊讶:“他来长安城了?却为何,见他姑母姑丈?”

“我也这样问他,他却说这都是小事,他此来京师是为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李明达问。

“科考。”

李明达笑,“是么?他还有此志向?倒是好事。”

“公主若在此心闷,何不先行回宫?这公主府里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可查清。母亲当初跟我们所讲,毕竟不过表面,更细致的地方,却还是要问问宫中老人,定所得更多。”房遗直见李明达情绪又好转了些,就建议她暂且不要在公主府留着。

李明达觉得房遗直所言很在理,点了点头,准备这就回宫。

却在这时,那厢有人来报,说城阳公主和杜驸马来了。

李明达嘱咐房遗直回头再帮忙问一问他母亲,当年还有什么细节。房遗直应承告辞,李明达目送他后,便立刻去迎接十六姐。

城阳公主一见到李明达,就哭了起来,口喊着“兕子”,伸手把李明达抱在怀里。

垂泪不止,哀怨不已。

“真没想到我们姊妹再见时。竟然是在五姐身死之时。”

城阳公主说罢,就转头哭看一眼自己的丈夫杜荷。

杜荷道:“容我先告退,去安慰长孙驸马。”

城阳公主拉着李明达说一阵之后,就为李明达引荐一位她带来的妹妹。

“人此刻还在外面等着,因怕你不允见她,她贸贸然出现反而有所冒犯。遂此刻还在车内等着,让我进来先问清楚意思,你同意了,她才敢进。”

李明达从城阳公主靠近自己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脂粉味,心下还纳闷,这在慈州出现的味道,怎么转头出现在长安城了。正想着是不是因为脂粉刚巧都出自同一处,就听见城阳公户此番话,心里已经可以十成十地确定,当初在慈州的那位妖娆的杜氏来长安城了,而且还投奔了城阳公主。

李明达细问清楚身份,果然就是慈州的杜氏,王长史之妻,杜荷的庶妹。

“十六姐带她来做什么?”李明达分明记得杜荷是不屑于和他的庶出姊妹来往。

“昨日她忽然上门,有求于我。我瞧着她怪可怜的,就收留了。”城阳公主回道。

“越来越杂了。”李明达对城阳公主道,“人我不见,不怕告诉十五姐,我不喜见她。你爱领她见谁就见谁,我这里行不通。”

城阳公主十分不解,忙问:“这是为何?我听她说得倒好好的,还说你们在慈州一见如故,你对她十分照料。莫非她在撒谎,早在慈州就得罪你了?”

第63章 大唐晋阳公主

城阳公主李静蓉见李明达脸色不好,忙拉着她问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心烦了。

“我却没想那么多,昨日她突然来了,你姐夫说她可怜。我仔细一想,我还真不记得杜家有这么个女儿,所以就觉得她还真是可怜,你说是不是?”李静蓉拉着李明达的小手,用很诚挚地眼神问他。

李明达有些忍俊不禁,“十六姐说她可怜在哪儿,就因她没被你记住?”

“对啊,怪可怜的。但凡有点身份的人,你十六姐我还是能挂记在心的。就是连眼跟前几个办事利索的下人,那我也都能爽快的喊出名讳。唯独她,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李明达恍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刚刚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慈州的杜氏是你的妹妹,不是姐姐?”

“对啊,她才十几岁,瞧不出来?”李静蓉叹道。

李明达怔住,“我还以为她该是三十上下,显着年轻。”

李静蓉掩嘴,而今她在奔丧,不宜笑,遂强忍着对李明达道:“什么显年轻,是显老。其实仔细计较的话,她这人也不能说是显老,就是天生的有媚劲儿,身段好,看着成熟些。其实她这样的女人,就是十年后还是这模样,不怎么变的。”

李明达点点头,“但王长史的年纪可绝不会是十几岁。”

“继室,”李静蓉解释道,“其实我也才知道,昨儿个你姐夫才告诉我。”

李明达了然点点头。

“一个庶女罢了,谁会有心思了解这些。我也不过是看在你姐夫的面子,又瞧她是个讨巧嘴甜的,还算不错,就帮一下忙。你若不喜欢,那咱就给她打发走,没什么紧要。”李静蓉叹道。

“那打发她走吧,今日没心情,不想见。”李明达道。

“没心情倒是真的,不过她说她也仰慕长乐公主的德芳,我才允了,顺便带着她一起来。”李静蓉说罢,望着四周挂着的白绫,心中憾然,连连叹气,“我想着她人走了,多个人送送她,也没什么不好。”

“那她到底是来看我,还是想吊唁五姐?”

“自然是更着急她丈夫的事。”李静蓉拉着李明达,小声让她给自己交个底,王长史的事情她到底清不清楚,“是不是他真惹了什么麻烦?”

“你赶紧把人打发走就是,别让她在府前头碍眼,不过人还是要留在你们府里,日后有用。今天事太多,不宜对此事深究,回头我再说与你。”李明达道。

李静蓉应承,挥手示意了下随从,然后看着这府内到处挂着的白绫,眼色异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