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李明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老头,伸手去拽他的头发,竟没有扯掉。
老头哇地叫一声,惊慌不已地跪下,捂着头抱着女孩儿一起哭。
在场的侍卫都看呆了。
房遗直询问地看向李明达,“假的?”
李明达点头。
在旁的程处弼听到这话,顿然来了怒气,他自然是相信公主的判断,万没有想到这老人竟然在骗他。程处弼当下又受了房遗直的目光示意,立刻就奔到老头的身边,上去直接上去直接凶狠地扯住老头的头发。
老头儿身体‘孱弱’,捂着头可怜兮兮地嘶吼叫着,让人看得十分心疼。以至于在旁那五名被要求逗留下来的百姓看不下去了,他们还不知道眼前的官员是什么来历,所以还有点儿胆子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就是倭国人,也不该这么欺负人家老头儿孩子。”
“就是,那么强壮的年轻人,居然去扯一个老头儿的头发。”
“唉,好可怜的。”
程处弼听这话,看眼那边目色坚定的公主,狠狠地用力,就把老头披着的假发拽掉了,同假发一起拽掉的,还有几缕青丝。
老头儿尖叫一声,这一次他是用真嗓子叫了,可一耳就辨别出是女音。
五名小声议论老头可怜的百姓,听到这声叫后,都惊诧不已,险些以为自己幻听。
他们皆看着由白发变成黑发的老头,半张嘴惊呆了。
“你还想继续说倭语么?”房遗直问。
老头忽然安静了,就那么坐在地上,转眸看房遗直,眼睛里仿佛带了钩子。
“不说话?”房遗直冷脸吩咐,“扒了她的上衣,是男是女一辨就知。”
此言一出,侍卫立刻就要动手。
老头布满憎恨和不服之气的脸上立刻闪现出慌色。她忙用双手揪紧自己的衣领,用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冷静地看着房遗直。
“不用了,我就是石红玉。”
声音算是冷静的。
李明打侧首对身边的随从嘀咕了一句。
很快那随从就去打了一盆水过来,喝令石红玉把脸洗干净。
石红玉好笑地看一眼李明达,低头用水撩了几下,把胡子根部浸湿,然后扯了下来,两腮处还有两块类似猪皮的东西也一并被扯了下来。石红玉而后就用湿布擦了擦脸,绝美的容貌随即就显露出来,但她脸颊有些泛红,起了一些小红疹,估计是为了乔装涂抹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所致。
五名百姓看到老头不仅有黑发,竟然最后变身美女,惊呆加更惊呆。
李明达确认石红玉的身份后,就打发人去排查余下五名百姓的身份,查实确定无可疑之后,记录在案,方可放他们离开。
五名百姓被带走之后,石红玉方被允准起身。
“明明天上飞了一盏巨灯笼,你们怎么还会注意到我。”石红玉提出疑问之后,眼睛从房遗直身上转到李明达身上。
石红玉发现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问题。她就冷着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儿李明达,然后扯起嘴角笑了。
“又一次见面了。”石红玉对李明达行了个浅礼。
礼是特意行的,而且目光很有不同,显然这次石红玉知道了李明达的身份。
李明达打量她这份儿淡定自信的样子,却没说话,转身进了首饰铺的后门。
石红玉没有想到自己又被无视,脸色随即阴沉,十分不爽。
房遗直看一眼公主,然后就吩咐由程处弼亲自押送石红玉,为避免她耍什么花招儿,先对她进行搜身。
石红玉微微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遗直,“是你对不对?是你看破了我逃跑的计划?”
房遗直冷眸扫过石红玉,就转身去了。
石红玉一边被人搜身,一边全神贯注的盯着房遗直的背影,眼睛里渐渐闪烁出光彩。随即她笑起来,脸上如绽放了一朵娇艳的牡丹。
“有意思。”
“笑什么笑,臭不要脸!”田邯缮见状上去打了石红玉一巴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除了贵主以外,有别的女人盯着房世子就十分不舒服,心里的气性就大了。
石红玉被打得头往一边偏了过去,她是觉得疼得,但她不叫疼,反而嘴角的笑容更灿烂。转而又满面笑意地看田邯缮,一点儿都没有挨打的人该有的反应。
田邯缮心里震了下,他忙去追李明达,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刚刚石红玉的表现告知贵主。
李明达见了店老板后,就听他用不太熟练的汉话解释,他之所以会收留石红玉是觉得那女子可怜,而那个巨型灯笼也是石红玉提议,是让他来年在元宵灯会弄个厉害点的吸引人,如此提高名气好把生意做大。店老板觉得这个提议很有意思,就依言答应,允她帮忙。
“她对你说她是倭国人么?”
店老板摇头,“她跟我说她是一个苦命的寡妇。用大唐的话讲叫什么红颜祸水。就是她太漂亮了,喜欢她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波及到她这里,让她遭殃,她很难受。她说她不敢回到她家里,太害怕了,太可怕了。那这么可怜的女子,我当然要收留他。”
田邯缮闻言在心里嗤笑,这个店老板还真是用心解释。什么发善心,分明是看到人家姑娘漂亮就收留。
“你没看到通缉画像么?”田邯缮把画像亮给他看。
店老板摇头,“这个画我看过,是她主动拿给我看的,我不识大唐汉字,她就哭着跟我解释了,是因为有个想要强娶她的京兆府官员,找不到他了,就开始全城通缉她。她真的好可怜!你们就不能放过她么?”
李明达扭头看房遗直,想出画像通缉的“官员”好像是他。
房遗直面不改色。
这种时候李明达就不开玩笑了。她仰头看着首饰铺子的墙面,还挂着皮做的套头面具,样子十分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