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想听这些。”裴氏气得没话说,摆摆手,打发魏叔玉道,“痛快去瞧瞧你妹妹,有的话她不敢和我说,或许对你能好些。”
魏叔玉应承,这就去找魏婉淑,却被告知魏婉淑已经休息了。
魏叔玉对着魏婉淑寝房的方向喊道:“知道你没休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你能睡着就怪了。何不和大哥说说?大哥拿以后的前途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阿耶阿娘,可行?”
拿自己的前途发毒誓,对于魏叔玉来说已经很诚挚了。
魏叔玉话音落了,门也开了,就见魏婉淑站在门口,没精神地看她一眼,转而回身坐了下来。魏叔玉紧随而至,瞧见屋里没有别人,只有圆月一个,也就打发人直接关门。
“到底出什么事了?”魏叔玉一见魏婉淑的情况,也明白了刚才母亲为何那般担心她。
魏婉淑闷着头,没有说话。
魏叔玉想了想,然后定睛看魏婉淑,“可是发生在梅花庵里的事。”
魏叔玉说罢,看魏婉淑的绞着帕子的手僵了,明白自己话头猜对了。再想想梅花庵近来都有什么事发生,必然不会是因为梅花庵三名师太身亡的案子,再往前想……
魏叔玉瞬间就变了脸色,他猛地起身,看看四周,又去开门把守在门口的丫鬟都打发了,转而关紧们,他目光凌厉地看着魏婉淑。
魏婉淑也发现了魏叔玉的变化,心里预感不好,就把头垂得更低。
“是那个人对不对,”魏叔玉一个健步冲到魏叔玉跟前,手按着桌面,紧盯着魏婉淑的眼睛,呵斥道,“回答我!”
魏婉淑皱眉,“你干什么?”
“还问我干什么,你问问你自己都干了什么!”魏叔玉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随即他慌乱的站直身子,在屋子里徘徊了两步,然后扭头仍旧恶狠狠地看着魏婉淑,“你们到了哪一步。”
圆月在旁吓得够呛,忙劝魏叔玉息怒。
魏叔玉怒看圆月一眼,勾勾手,让圆月到自己跟前来。圆月赶紧乖乖地走到魏叔玉跟前,微微颔首候命。
啪的一声,魏叔玉狠狠地打了圆月一巴掌。
圆月跌坐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委屈地看向魏叔玉。
魏婉淑也惊着了,忙起身问魏叔玉这是什么意思。
魏叔玉仍旧瞪着圆月,“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她犯糊涂,你也犯糊涂么!”
圆月不敢辩驳,哭着跪地赔罪。
魏婉淑气得不行,对魏叔玉道:“你要打就打我!”
“小点声,”魏叔玉伸出食指堵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示意为魏婉淑注意音量,“我问你和他到哪一步了?”
魏婉淑老实了,垂下头,转而跌坐回去,“没到哪一步。”
“我再问你一边,你的清白是否还在?”魏叔玉嘱咐魏婉淑一定要说实话,“我是你亲大哥,自然不会坑你,但你若现在不说实话,毁一辈子的是你自己。”
魏婉淑哭起来,“没有,这点分寸我还懂,但其它的都有过。”
魏叔玉眼睛仍旧狠狠地瞪着魏婉淑,面色稍稍有所纾解,随即他渐渐冷静下来。坐了下来,默了会儿,等魏婉淑的哭声渐小的时候,他才出声。
“多少人知道你们的事。”
“没多少,尼姑庵里知情的已经死了。但有一人——”
“谁?”
“崔清寂。”魏婉淑尴尬道。
魏叔玉不解地看向他,“这件事怎么会跟崔清寂有关?”
“他说要广纳贤才,抱怨房遗直不好收,我便荐了崔清寂,想着凭此向他证明我是个得用的人。崔清寂那边本来也确实应了,可后来出了变数,便翻脸不认人了。”魏婉淑有些无力地说道。
魏叔玉听到崔清寂这个名字,很皱眉头,“你怎么会惹上他。”
“当时没想那么多,再者说,自古英雄豪杰做事,哪个不是要冒险胆大?我当时也是存着赌一把的心思。”魏婉淑说着就后悔地落泪,“不过事情到而今这样,也不是不可挽回。崔清寂没凭没据,也不敢诋毁我。”
“你没留下书信证据?”魏叔玉问。
魏婉淑点头。
魏叔玉欲细问魏婉淑是怎么和崔清寂联系,魏婉淑摇摇头,不想再说了,只捂着额头念着头疼。
魏叔玉皱眉看她,眼睛已经哭肿了,想了想也不好再继续逼她,使唤圆月好生伺候魏婉淑,并且再三嘱咐她这段日子安稳些,别再闹事。
魏婉淑点了点头。
“崔清寂那边我来想办法。”魏叔玉安慰魏婉淑不必担心,便去了。
随后魏叔玉去见了裴氏,只拿魏婉淑嫉妒晋阳公主说事,“比人不足,心下有了郁结罢了,我已经开解过她了。”
“竟是因为这事,这孩子,”裴氏对于这个理由,倒是相信了,“也怪我平常总是太过夸晋阳公主,闹得你妹妹可能觉得自己处处不如她了,其实各有各的长处。其实我之所以夸晋阳公主,是为了给你听得,却没到该听的人没听,不该听的倒是全进心里头了。”
“所以还请阿娘以后口下留情,少提晋阳公主。”魏叔玉好脾气的赔笑道。
裴氏点了点头,却见魏叔玉一脸得逞的表情,知道他因此借光了,气道:“你也是个不省心的!”
“阿娘最疼儿子了。”魏叔玉又对裴氏一笑,闹得裴氏也没了脾气,跟着笑了。
“不过呢,儿子这回也孝顺一回,听母亲的吩咐,这就去明镜司找公主。”魏叔玉道。
裴氏讶异,“真的么?”
“真的。”魏叔玉说罢,就吩咐人备马,和裴氏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