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姐妹,是阿娘,不知为什么来脾气了。我劝你也不要进去,免得像我这样,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通。”房宝珠后怕地深吸口气,拍拍胸口。
房遗则不解,“好好地来什么脾气?又吓我。”
房遗则说罢,就挑眉告诉房宝珠别想吓他。随即笑着进屋,不久之后,房遗则慌张一张脸跑出门。
“快把门关上!”房遗则出来之后,赶紧吩咐门口的婢女。他话说得很着急,就好像门关晚了,他就小命不保一般。
房宝珠在不远处的廊下站着,她双手被在身后,嘴角带着笑,乍看乖巧的模样,实则她在很纯粹地等着嘲笑房遗则。
“不到黄河不死心。”房宝珠连上扬的眉毛里都带着对房遗则浓浓的鄙视。
房遗则青着脸瞪向房宝珠,有苦不得说。
俩人随后出了正院。
房宝珠本来不开心,但因为看到比她还惨的房遗则后,她心情就没那么不爽了。
“行了啊,你!”房遗则受不了道。
房宝珠嘿嘿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阿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什么缘故?”房遗则问。
房宝珠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不比你多,现在也懵着呢。不过趁着你去给阿娘请安的时候,我跟院里的婢女打听了,阿娘昨晚上一宿没睡,好像和阿耶还吵了起来,闹得阿耶后来一个人躲在书房里了。”
“这种事你怎么也打听,不规矩。”房遗则责怪地瞪一眼房宝珠,紧接着问,“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房宝珠无奈地白一眼房遗则,“不知道。”
“别生气啊,快和我说说。”房遗则赔笑道。
“真不知道。”房宝珠加重音量,转即她想了下,对房遗则道,“不过婢女们说,昨天宫里来人了,关门问了话,然后人匆匆就走了。这之后阿娘就心气儿不顺,立刻叫人把阿耶叫了回来。”
“是了,一定是因为这个。”房遗则肯定道,“咱们赶紧查查什么事。”
“不规矩。”房宝珠立刻把房遗则之前说她的话给还了过去。
房遗则笑,“我们这是关心阿娘,为表孝心,都是好心思。”
“行了吧,信你才怪。”房宝珠摆摆手,她可不敢掺和进去。才刚母亲的脾气她可见识了,这要再回头惹毛了母亲,她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以后还指望有肉吃呢,你要作,自己作去,可别带上我。”房宝珠见房遗则还要劝自己,连忙阻拦他。
房遗则怔了下,随即恍然想到什么,对房宝珠瞪眼道:“我们可以找大哥问问,他哥他八成知情。就是不知情,让大哥出马,去和阿娘说话,也比咱们两个好百倍。”
“这主意倒不错。”房宝珠动摇了,随即就和房遗则干脆地敲定,俩人一起奔向房遗直的院子。
房宝珠和房遗则到的时候,房遗直正在安静地用饭。
房宝珠动了动眉毛,“瞧瞧,我就说大哥就肯定知情,所以自己先吃上了,不像我们两个傻子,跑去招惹阿娘。”
房宝珠说罢,就在桌边坐了下来。房遗则附和之后,也跟着坐了下来,随即瞧瞧桌上的菜,就叫丫鬟也给他们备碗过来。
房遗直吃完最后一口后,放下了筷子,抬眸看他们两个。
房宝珠使眼色给房遗则。房遗则不敢说,又把眼色使回去。
房宝珠无奈,只好壮着胆子先开口,“阿娘昨晚和阿耶好像吵架了,一晚上没睡。”
房遗直没说话,依旧注视着房宝珠。
房宝珠伸手挠了挠额头,心虚地继续把话交代全,“好像是因为昨晚上宫里来人,说了什么的缘故。大哥要不去关心一下,问问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没有。这一晚上不睡,到早上还生气,肯定对身子不好。再者她还这么生气下去,咱们一家子以后也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房遗则连忙补充:“说什么呢,要紧的是阿娘,吃饭算什么事,你也提。”
“过两日就好了,既然能把脾气撒出来,就不会有什么事。”房遗直说罢就让房遗则和房宝珠好生用饭,他吩咐家仆备马后,随即就抬脚奔向正房,去给卢氏请安。
卢氏正颔首烦躁地揉脑袋,忽然听说房遗直来了,卢氏怔了下,竟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随后瞧见儿子如往常一般淡然地给自己行礼,卢氏心里的慌乱才稍稍得以平定。
卢氏让房遗直坐下之后,默默观察了会儿房遗直,才探究地问:“昨晚睡得好不好?”
房遗直看向卢氏,“听闻阿娘彻夜未眠,还和阿耶吵嘴了?”
“哪个嘴巴欠打的,说这些给你?”卢氏眉毛拧起来,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不过是关心阿娘的身体,才会说这些。”房遗直让卢氏不必过分责罚家仆,“阿娘若是因为儿子那件事,大可不必。魏公昨日就去了,想必死前的光景十分可怜,圣人一时怜爱,做了什么决定,谁也无法控制。”
“可这个决定跟你的终身大事有关,要是和你没干系,我才懒得计较圣人给魏家多少厚待和恩封。”卢氏气恼道,“难不成你忘了你之前所言,当初意气奋发说心悦公主的话,现在都不作数了?你打算跟你父亲一样,圣旨什么就是什么,说认命就认命了?”
“不认。现在拒婚,驳圣颜,再简单不过,就上下嘴唇一碰的事。可之后呢?还能娶公主么?”房遗直对上卢氏愤怒的眸子。
卢氏怔了下,“这……你说的不错,拒婚容易,但拒婚之后想要再娶公主就难了。而今圣人连问我们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打发人来确认你是否婚配,就直接做主配了和魏家二娘的婚事,想想他是一点儿都没有存让你和晋阳公主在一起的心思。”
“不容商议,直接指婚。这在我看来还算是不好之中的好事,这说明圣人在下决定的时候,十分匆忙,是为了急于安抚魏公。既然是冲动决定,未经深思熟虑,那么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卢氏默了会儿,对房遗直道:“你说的对,你到底是像你父亲,我就没这个耐心琢磨这些。”
“魏公刚死,我还有过一次拒婚,若在这种时候咱们再上前说什么,只怕会遭了圣人厌弃。”房遗直道,“在圣人眼里,婚事如何是次要,要紧的是帝王的面子。”
卢氏点头,皱眉有些难受道:“我儿好好的姻缘,就这么被……唉!”
“母亲切莫着急,魏公死后尚还有三年孝期,时间长着呢。”房遗直请卢氏不必思虑过甚。
“好吧。”卢氏稍稍缓了缓气,紧皱的眉头里掺着很多担心。但她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大儿子,瞧这孩子临危不乱,如此稳重,卢氏就莫名地对他很有信心。
房遗直行礼告退,就要去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