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节(2 / 2)

三个人正濒临恐惧的边缘,这时候外头人传话,说房家送了封拜帖过来。

裴氏一听“房家”二字都打了个哆嗦,转即得知是拜帖,心想该是房玄龄和卢夫人想再一次来吊唁,所以悬起来地心稍稍放下了。

裴氏拿了拜帖之后,随手打开来看,抬眉轻扫上面的内容,整个人颓然吓得没有血色。裴氏转而就瞪向魏婉淑,几近崩溃地对她喊:“混账东西,你还干了什么丑事!真真是丢尽了你娘的脸!我们魏家的脸!”

“怎么说?”魏叔玉不解问,随即去拿了裴氏手中的信,他看完之后,也皱起眉头,万般失望地看向魏婉淑。

魏婉淑还不所以,不解地回看他们。

魏叔玉缓了口气,颇为嫌弃地张口,“二妹,你和崔清寂还有干系?”

裴氏听魏叔玉这话,嘴唇对在颤抖,看着魏婉淑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她撕碎。

“崔清寂?我没有,”魏婉淑怔了下,慌了神,眼珠子瞟向别处。

魏叔玉气急了,吼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没有送信给崔清寂么?”

“我……没有。”魏婉淑深深地低下头。

魏叔玉和裴氏二人一瞧她这反应,就知道信上的那首藏头诗不是假的,“二娘送信与六郎”是真的。

“你疯了么,惹了一个还不够,崔清寂你也惹?”魏叔玉摇了摇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的亲妹妹,“你真的是诗书礼仪教导之下的魏家二娘么,你真的是名臣魏征的女儿么?”

魏婉淑哭,“我是给他送过消息,却是口传,并没有传信。那房遗直是在冤枉我!”

“所以你真的联系了崔清寂?你到底要干什么!”裴氏已然要被自己这个女儿逼疯了。前太子的事,已经令她对女儿丧失了信心,完全失望,但是出于血脉亲缘,考虑到女儿可能是一时糊涂犯错,她在逼迫自己接纳容忍,不要放弃女儿。而今又出了崔清寂来,裴氏对魏婉淑最后一点点支撑,立刻就被打得粉碎。当然,同样被打得粉碎的还有魏叔玉。

“你们听我解释,我和崔清寂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关系,我只是想在太子跟前表现的得用,让他知道我有辅佐他成为帝王的贤德之才,就如当年长孙皇后一般——”

“你闭嘴!你这样的,还想和母仪天下以贤明著称的长孙皇后相比!即便我是你母亲,我听了也觉得恶心!”裴氏厌恶瞪一眼魏婉淑,就目光放在别处,因为那个人她实在不想再看第二眼了。这孩子当年不像是她生出来么,倒像是她拉出来的!

裴氏气急了,书香出身的她,竟然不住心里骂人,而且骂得就是自己的女儿。

魏叔玉则攥着拳头,转身抬脚踢翻了身边的桌子。

裴氏立刻命人看守住魏婉淑,不许其离开房门半步。她责带着魏叔玉除了院。

“母亲,那这件事该怎么办?”

“房家,至少是房遗直,一定知道了梅花庵发生在你妹妹身上的事。她故意在这时候送我们这首藏头诗,就在侮辱我们,也在警告我们,他不仅知道了我们知道的前太子的事,连我们不知道的崔清寂的事他也知道。”

魏叔玉绷紧全身神经,不轻松地叹气,“这是遗直兄的作风,天大的事只要不跟他扯关系,他不会管。但一旦惹到他了,不管多大的事,他都会锱铢必较,不会有一丝丝仁慈。这件事他既然已经警告我们了,就肯定不会放过。”

“那以你对他的了解,你妹妹的事,他会如何出手?我们而今求和,他可否能留情?”

魏叔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就去试试看,至少探一下口风。”裴氏边说边掉了眼泪,“好歹要给你妹妹留一条活路。”

第152章 第 152 章

魏叔玉应承,这就出发去找房遗直。半路上,魏叔玉还琢磨着,会不会吃个闭门羹。因为以房遗直一贯的性格来讲,他若是不喜谁了,对方就是王爷身份,他也找理由不见。不过没想到,他一到梁国公府门口,看门的家仆见了他赶紧就迎了上来,请他入内。

这让魏叔玉更心虚了,比吃了闭门羹还让他心里忐忑。这说明房遗直早就料到他回来,而且也准备好和他谈了。对方早做了准备,而且才华处事本就高他一筹。而被打个了措手不及的自己,这会儿去见他,怕是只能是任凭摆布,没有挣扎的余地。

魏叔玉抹了下脑门上不自觉冒出的冷汗,再抬眼时,已经到了房遗直的屋门前。

带路的家仆回禀之后,就听到屋内的人应一声。家仆就推开门,恭敬地请魏叔玉入内。

魏叔玉缓了片刻才迈步进了屋,就见房遗直正站着来迎他,而后温言请他落座。

“关于我妹妹的事,”魏叔玉打量一眼房遗直,见他一听自己提妹妹,就转眸直视他,态度里透着几分冷淡。

前太子的事还没有挑明说,而魏婉淑和崔清寂私下联系的事,是房遗直用一首藏头诗暗示。而今想来,对方并没有很直白的挑明,自己这时候来,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事实。但是不来,事情摆在那里,对方明显知道了,拖延的后果只会更严重。魏叔玉如坐针毡,第一次感觉自己脑子不够使,无路可退。

魏叔玉也不是傻子,他挑了个话头,就不继续说了。因为说得太明白,就显得他更理亏。

“令妹是个有志向的人。”房遗直道。

这么一句话若是别人听,保不齐还觉得是赞美,但到了魏叔玉这里却是异常的刺耳。

‘有志向’三字分明在讽刺她妹妹野心大,城府深太算计,竟然勾搭前太子。

魏叔玉的脸顿时热辣起来。

他觉得丢人,异常丢人。

“遗直兄,她——”魏叔玉皱眉,不知道该怎么提这件事。

“不妨直说。”房遗直将屋内所有人都打发走了,又领着魏叔玉去了内间。窗户也都是开着,让他知道这屋子的内外都没有人了。

魏叔玉望着房遗直的背影,紧张地动了动喉咙,最终抬手正经地给房遗直行礼致歉。

“是我们魏家对不起你。”

“我知道这件事你不知情,所以没有和你计较,”房遗直和魏叔玉四目相对,“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一家子里,也总有几个让人操心的亲戚,这都是避免不了的事。”

魏叔玉叹了口气,皱眉头,但也不得不赞同房遗直的说法。他其实也正想说明,他妹妹的所作所为并不能带表整个魏家。

魏叔玉在听完房遗直这些‘理解’之言之后,甚至更加埋怨自己的妹妹给他丢人,害他在房遗直跟前抬不起头来。想想这件事若在长安城的贵族圈里传开了,那他就不止在房遗直跟前丢人了,在整个长安城都会抬不起头来。

“如何取舍,其实你心中早已经有数了,但毕竟是十几年的情分,哪能说断就断。”房遗直又一次看向魏叔玉,“但不得不说一句无情的话,我和她之间可没有长久的相处,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情分。这件事换错是你身处于我的位置,你会如何做?”

魏叔玉点点头,再一次跟房遗直诚挚致歉,表示自己理解。“我……和母亲其实都希望这件事尽量不要闹大。我知道这样要求,对于遗直兄来说有些过分,但请遗直兄看在家父刚刚去世的份上,能体谅则个。魏家断然是已经没脸和房家结亲,但这是圣人的指婚,想要断开却不容易。还请遗直兄帮帮忙,稍作等待,等我和母亲商量好办法,必然会给遗直兄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