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如就笑,“那谢谢你了,我回家住,来回时间就紧张了,到时候我请你吃东西。”
美芳摆摆手,“这个以后再说,先不要给我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
这人说话就很有意思了,摆摆手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感觉,人家都住校,宋清如不住,可不就是说不上话,她也清楚,所以平时也很注意,积极主动地加入到大家的谈话当中去。
上课都很有意思了,老师都很有特点,这学生不一定是经过严酷考验的,但是这些老师一定是经过一番严寒酷暑折磨的。
但是就是这样,上课的时候还是穿的板板整整干干净净的,态度上一丝不苟,很郑重的跟大家介绍自己,看起来谨慎又严厉。
但是上课的时候,就不是这样子了,思路条理清晰,跟后来的老师不是一个样子的。
这就是宋清如最大的感受,学生不一样了,老师也不一样了。
她经常考虑一个问题,以前的学生一辈子也就是拜顶多几个师傅,然后一路就能走过来,还个个尊师重道。
现在的学生一辈子几百个老师,老师也不是当初的老师了,有些东西都没有了。
以前的老师不喊累,现在的老师天天喊累,还要带着家长孩子一起累。
每天都在学习,孩子每天也很辛苦,可是到头来,老师孩子家长都很迷惘,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那一种教育才是既能符合国情又跟得上国际的呢?
宋清如因为这个,心里面感触很深,下课了班长带着同学起立跟老师告别,这种仪式感真的很重要。
老师穿着中山装,无论如何,上课先给学生鞠躬,一种尊重跟信任就这样产生了,宋清如喜欢这种仪式感。
你看她上课的积极性就很高了,她学的是法语,这样的专业少见,但是很需求,国家大量需要外语人才,她自己的老师都带着一种法式的优雅了。
她自己算是零基础了,从头开始学,也不知道什么技巧,但是她本身是会英语的,这样子有好也有不好。
你就看那个苦哈哈的尽头,自己晚上在家里可好了,不用管宿舍几点关灯,我自管看我的书就好了。
宋清如心想,自己这身体,一般的工作估计也够呛,年轻还能可以干,但是朝九晚五的这样等着生了孩子上年纪了就不行了。
得找个动脑子的才行,体力跟不上不然,所以可不得是好好学习外语,以后做翻译,主要是来钱快,然后是轻松啊,就是现在吃点苦。
她最不怕的是吃学习的苦,有些人就是不爱吃学习的苦,去吃社会的苦,最后社会慢慢的改造。
这自己学习音标,背单词,念课文,磕磕绊绊的,但是下功夫,早上五点钟就起来了,在那里小声的念书。
那老太一边跟夏冬梅做饭,一边嘀咕,“你说这孩子,死脑筋,好容易上大学了,还是这么下功夫,就不知道偷点懒,偷点懒都不会。”
说起来恨铁不成钢,她就算是没上过大学,也知道上大学多自由,那些学生一起组织活动,唱歌跳舞啊,课下爬山,或者是准备朗读比赛都有的。
这无疑是社会上最活跃,最让人羡慕的一个群体,结果家里这个倒是好,按时上课,下课回来了就在那里下功夫,气死了。
早上五点就起来,起晚了就不高兴,你说你这身体跟别人能一样吗?
那老太早上给煮鸡蛋,一天一个,今天早上就煮了两个,“你给我都吃了,谁也别留着了,这大冷天的,你就不能晚点起来了,歇一歇,别那么用功,身子都熬坏了。”
宋清如就闷着头吃,“姥姥,我这是刚开始学,学入门了就好了,不然以后就很难了,基础好了,才学的快,这样是为了以后学的更快更好。”
“拉倒吧,我不识字,净拿一些大道理忽悠我,赶明儿生炉子了,别早上冻得跟个小狗一样。”
这天气冷了,都下雪了,宋清如早上五点多点灯起来看书,就坐在床上,被窝里面,可是手不是露出来了,拿着书就很可怜了。
一会儿左手拿着,冻得差不多了,就换右手,左手放到被窝里暖着。
家里人冬天不那么早起来,就宋清如一个人起来那么早,那老太也不嫌弃她吵,自己搬去宋清婉屋子里面了,就是晚上有点冷。
宋清如一个房间自己睡,又是卧室又是书房的,她也喜欢窝在床上,跟要冻死了一样,去教室里面不暖和,她脚都不行了。
人家宋为民疼闺女啊,那俩在外面住校,什么也不说,他也关心不上,就家里这一个,跟伺候祖宗一样,真的是开始装炉子了,那烟筒一截一截的,都是自己安装上的。
等着宋清如下课回来,一进屋子,暖融融的,“哎,爸,是不是安炉子了啊?”
“嗯”
她自己背着书包进去,拉着小马扎就坐在炉子边上,恨不得抱起来的样子,素白的小脸冻得有点玉白了。
看起来可怜的不行了,那老太给到了一杯热水,“晚上给你封起来,等着早上你就捅开,里面放一块煤球,一会儿就暖和了。”
想想不就是一块煤球的事情,家里也不差这些了,
一般早上都是晚点生炉子,就是做个早饭什么的,煤球也要钱啊,每个人就那么几块,没了就是没了。
倒是今年阔绰了,早上尽可能的给宋清如吃鸡蛋,看念书辛苦,早上炉子就生者。
对于宋清如来说,无论前世环境多好,但是现在,外面黑漆漆刮着雪沫子,屋子里面生着炉子,她暖烘烘的拥着被子能看书,就知足了。
第一个周宋清婉没回来,只宋清林一个回来,还带着东西呢,“我一个人花不完,吃饭都够了,给你们买回来,也是甜甜嘴。”
一家人都笑,他单喊了宋清如,“三姐儿你过来。”
那老太就赶紧催她一把,“快点儿,看你哥这样子,可不是有好东西单给你的。”
宋清如就笑,到了宋清林跟前伸着手,“可得是好东西,不然我会哭的。”
瞧给她能耐的,知道家里人就她最小,爱哭,一哭大家都害怕。
宋清林自己背着的手,才算是伸出来,好家伙,一串儿糖葫芦,头顶一个儿,差不多鸡蛋大小了,再往下一个,又要小一点儿。
这可是老手艺了,外面一层薄薄的糖皮儿,油亮油亮的,看着诱人极了。
这朱果儿越有二三十个了,那可真的是气派了,多亏了宋清林高,不然还真的挡不住,尤其是宋清如拿在手里的时候,那更显得大了。
胳膊长短的,宋清如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有这个啊?哪里买的啊?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