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厚适中的脸皮……
这算是贬低吗?显然不是,算是夸奖吗?显然更不是。
云渺这话说得让她没法接。
“好了,天真,你不必再纠结,我留下便是,如今天气有些转凉,夜里若是抱着个人睡,自然是更暖和一些。”凤云渺说到这儿,便坐在床沿边,将颜天真往床的里侧挪了挪,空出了半张床的位置。
而后,他便掀开了被褥的一角,上了榻直接钻进被褥之中。
这一刻,颜天真其实很想说一句,穿那么多层衣服睡觉有些不舒服,至少应该把外衣脱去了,着中衣睡觉也好。
云渺将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钻进榻里,是在告诉她,他有多么君子么?
因为穿得多,就不至于乱来了,隔着好几层衣服,总不会生出什么不正经的想法,反之,若是衣服穿得太少,紧紧相拥在一起,肌肤之间的温度都能透过薄衫传递到对方身上,这就显得十分暧昧。
因此,同榻而眠,衣服穿多穿少,也是一门学问。
“好了天真,不早了,睡吧。”凤云渺一个侧身拥住颜天真的身躯,揽到自己的怀中,随即闭上了眼。
颜天真也缓缓瞌上了眼眸。
这一头二人相拥而眠,另一边的长央殿内灯火通明,两名少年在白玉石打造的桌边相对而坐。
“陛下深夜邀请我前来谈话,还不让随从走正门,显然是为了避开宫中众多耳目,我倒是好奇,陛下想说什么。”凤伶俐望着坐在对面的少年君主,开口,语气不紧不慢。
“小将军,今日在大殿之上的一支剑舞,让朕大开眼界。传言你是少年奇才,武艺惊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传言非虚,你这个将才,可比我北昱朝堂之上的几位将军更有能耐些,他们虽久经沙场,在身法的敏捷之上,还是不如你呢。”
宁子初开口,唇角携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陛下过奖了,我虽然在武学方面有些能耐,但义父曾说过,我毕竟年少,在领兵作战方面,与那些老将军可是不能相比的,因此,陛下也莫要将我夸得太狠了。”凤伶俐谦虚道,“伶俐要学的东西还有许多,虽武艺高强,也不能自视太高。”
“小将军不必太过谦虚了,你也算是立过不少战功的,总有几分张狂的资本。”宁子初轻描淡写道,“谦虚固然好,但有能耐之人,总得有几分傲气才好,对于将来也总该有些追求。”
宁子初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你在南旭国立下了不少功劳,得到的奖赏想必也不少吧?在我们北昱国,但凡是立下战功的,奖赏颇为丰厚,每位将军都有独立府邸,高门大院,且手握兵权,出门在外威风八面。”
凤伶俐思虑了片刻,道:“我还年少,不需要建立府邸,也不必掌握兵权,只需要紧随在义父的身侧,听从义父的吩咐便好。”
“身为南旭太子的义子,外人称你一声小将军,但实际你手上并无兵权,如此说来,也只是个挂名将军,一点儿实权也无,在朝堂之上又如何能昂首挺胸?”
宁子初说到这儿,笑了笑,“可别怪朕说话不好听,你们南旭国对待功臣的奖赏,可真是不够大方呢,你除了有个太子义子的身份之外,已经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身份了,太子每日对你呼来喝去,你为他赴汤蹈火这么些年,他可曾给过你什么好处?”
“陛下此言差矣,伶俐跟随在义父的身侧,不为财也不为权,只为报答养育之恩。义父于伶俐而言,如父如兄,也是恩师,今后的日子里,伶俐依旧会赴汤蹈火,不需要什么奖赏,人若是做事只知道一味地追求利益,这样的人不值得深交。”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有如此能耐,却只心甘情愿地做一个跟班,朕都替你觉得惋惜。”
“陛下有何好惋惜,一切都是伶俐自愿,并不需要有其他人为伶俐打抱不平。陛下觉得南旭国待我不够好,不够大方,伶俐倒是觉得,伶俐如今还年少,人情世故懂的也不算太多,有些大任还难以担当,例如手握兵权这种事,我如今年方十五,有哪个国度的统治者愿意将兵权交给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朕愿意。”宁子初迅速接过话,“年方十五又如何?竟然已经懂事了,就不必说什么难当大任这种话,朕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登基为一国君王,朕年纪轻轻执掌天下,指点江山,你也年纪轻轻,为何就不能手握兵权,统帅三军?”
“这……”凤伶俐一时有些接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