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他闷闷的笑,“好,我说。腊月那场事,你在刘家,觉得是太子所为?”
“许是太子妃或庆贵妃?”如瑾觉得太子并不一定会因为一点小恩怨下大杀手,那种狠毒更像是妇人的心胸所为。
可长平王低低在她耳边说:“要是我告诉你,是六哥呢?”
六哥……永安王?
“王爷?”如瑾张大了眼睛,忘记了被他呼吸吹拂耳廓的尴尬。
长平王没必要拿这种事逗她,或者是他弄错了,或者真是如此。若是他没弄错,那永安王为什么要朝左彪营伸手,对刘家动手?那时候蓝如璇可还在永安王府当贵妾呢!
夏夜里,裹着被子,她觉得发冷。
长平王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很随意的说,“现在知道害怕了么,有没有后悔当初答应我?卷进来,你可就脱不开,洗不清了。边地派刺客的不一定是晋王,斩杀刘家的也不一定是太子,我们这里头乱着呢。你觉得如何?”
觉得如何?她能觉得如何。从青州时第一次见到他,她就一点一点走进这漩涡里来了。现下躺在婚床上,她还能觉得如何。
“本王不想当第二个晋王。”他说,将她的指头掰开,和她十指紧扣。
“……王爷想如何?”如瑾屏息相问。
她早就觉察他有所图,新婚之夜他说起这些,想要表明什么?
长平王的声音仿佛窗外吹过花树的风,低沉,透着宁静的力量,“东宫称孤,面南为朕,不想死就只有向前。”
如瑾心跳加快,静静的用力呼吸,胸脯高低起伏着。
他亲口说了,坦白,大胆。皇帝先后有过十二个皇子,如今只有四个活在世上,还有一个未成年的。他说他不想死。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或者,此时任何一种回应都是多余。
他却将她的头扳过来面向自己,笑吟吟的问:“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我找一个能陪我闯这片血海的人,找了很长时间,自己终究是有点孤单啊。”
如瑾看住他流转着烛光的乌眸,一瞬间觉得被巨大的力量击中,却又不知那是什么。
“王爷,称孤称朕,本来就是天底下顶顶孤单寂寞的选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飘。
“哈哈,是啊。”他低声笑,“可是你来了啊,顶风冒雨的隔着门缝偷窥我,从青州到京城的缠着我,天底下顶顶孤单寂寞的选择也会变了味道。所以,陪孤闯一闯这血雨腥风,如何?”
谁偷窥他缠着他了……
如瑾咬牙,“王爷直接称朕吧,省了‘孤’的麻烦。”
“好主意。”他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