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说:“凭如意姐姐的相貌性情,也许以后能熬上姨娘吧,那时候就该好了。”
如瑾打断了两个丫头的议论:“好了,别说旁人了,既然她到了宋王妃跟前,日后恐怕能时时见到。好不好的,见了面就知道了。”
对如意这个丫鬟,如瑾没有太多的关心,既然她找到了自己的出路,以后也不必念着旧情托宋王妃照看她了。
长平王府的许进不许出,是在这日解除的。皇帝还派人送了赏赐过来压惊,说外间危险已经消灭,让阖府众人不要害怕。
合着前几日的禁令成了保护王府的措施了。上头的事,永远是怎么解释都行。
不过,无论如何,眼下的难关似乎是度过了。如瑾大大松了一口气,吩咐人备车,直接回了娘家。这几日真是把她担心坏了,又惦记家里,又不敢轻举妄动,禁令一除,立刻忍不住回家去看母亲。
临走时长平王拽着她的手说话:“禁令才解,我不好外出,你便自己回去吧。晚上记得回来,你挨了那一掌,这些天都需要推拿疏通,别落了病根。”
蓝府并没有紧张气氛,一切如常。蓝泽新收了几件古董,一脸兴奋要给如瑾显摆。如瑾敷衍了几句,提醒他注意家里的支出,别乱花银子,便去了内院探望母亲和妹妹。
小囡囡依然非常能闹腾,趴在青苹怀里一刻不肯消停,对着如瑾呜哇呜哇的叫唤,伸手去拽她头上的簪子。
吉祥赶紧将她小手挡开,从包裹里掏出一个七彩琉璃球,拳头大小,圆溜溜的。囡囡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张开小手去抱,抱不动,琉璃球就骨碌碌滚到榻上。囡囡啊啊地从青苹怀里挣下来,爬着去追,爬又爬不好,小屁股一拱一拱的,不但不往前走,还往后退。
满屋子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如瑾笑得肚子疼,连日来紧张的情绪一扫而光。几日不见,没想到妹妹学会爬了。
“这东西很贵重吧,给她玩坏了。”秦氏拉着女儿坐下,瞅着琉璃球担心。那七彩球是上好的成色,一看就不是市面上普通凡品。
如瑾笑说:“没关系,王爷那里多的是这些玩意,白放着又没用,妹妹喜欢亮闪闪的东西,这次走得急,下回我多带些过来。”
“这可是从婆家往娘家顺东西了。”秦氏哭笑不得,又为女儿能随意使唤长平王的东西感到欣慰,想必她是在王府过得不错。聊了一会家常,秦氏就提起近日听到的传言,“永安王府被围了吗?怎么我还恍惚听说张王妃在禁足,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是皇上不满意皇后插手王府内务。”如瑾将事情推到宫里,简略说了一说,捡着不要紧的轻描淡写将事情圆过去,免得母亲知道越多越担心。
秦氏对宫中的事不太了解,只是因为早年父亲被争储之事波及下狱丢官,对皇家一切变动都觉得不安,就问:“长平王爷没事吗?”
“他能有什么事,皇位如何都轮不到他呢,别人也不会拿他当威胁。您就放心吧。”
秦氏半信半疑,继而又想起长平王如果不继位,早晚要出京就藩,如瑾随了去,就要和家人分离了,于是略有伤感。如瑾笑说:“到时候我们去藩地不能随意出来,您可以过去看我啊,再不以后就住在那里。”
“这倒也是。”秦氏笑笑。总之她对蓝泽不抱希望,以后女儿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好了,于是又想起别的事,低声在如瑾耳边问:“你最近月信准么?”
“还好。”如瑾顺口答完,看见母亲脸上略有失望的神色,顿时醒悟,不由低头红了脸。
秦氏说:“你过门也许久了,怎么还没动静。”
如瑾赧然:“才几个月,怎么就是许久了,您也太心急了。”
“我这不是怕你和我似的,体质弱,多少年都怀不上一胎,那可就不好了。你得好好调理身子。”
“知道了。”正好丫鬟来报说彭进财到了,如瑾赶紧借口对账,抬脚去了外头。
母亲近来越发婆妈了,事无巨细都要问一问,许多关心的地方让人哭笑不得。是上了年纪都会这样吗?未到四十呢,也不算上年纪,如瑾觉得真是又温馨又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