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锥心的话了。原来他这半日生气是为这个。不像是一贯或冷淡或嬉笑的他该有的情绪。
是因为他在意吗?
如瑾没有马上接话,沉默了一会,整理思绪。长平王就坐在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火笼在榻边烧得正旺,如瑾感觉有些热。这个人倒是细心,生着气,也知道先让她捂身子。她在这样有些灼热的温暖中思索片刻,才抬了头,对上他的眼。
“我并不是不信王爷,而是,怕王爷不信我。”
谁信谁,谁先信谁,是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长平王欲待开口,如瑾拦了,先说:“我大抵能明白王爷的心思。自我入府以来,不,在之前,您就一直待我不薄,无论是恩,还是情,您对我的,都远比我对您的多得多。日子这么久,我就是一块冰也该被捂化了。可是,在小妾的乳娘指向我时,我却还要看您的脸色,试探您的意思,这让您很委屈,觉得心思错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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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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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王说:“我没有觉得心思错付。”
委屈倒是真有一点,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如瑾句句说得在理,他想听听下文。
如瑾笑了笑:“没有么?那么谢谢王爷。换做是我,说不定已经在想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刚还在院门口和他大眼瞪小眼,此刻却又突然笑了,长平王想起僚属们闲磕牙时念叨过的话,“女人翻脸如翻书”。
“我怎会考虑到是否继续上头去。”他说。
“所以这是王爷和我的不同,一切由您而始,我似乎处处慢一步?不过,我大略可以体味王爷的心思,王爷是否能体会我的?”如瑾停了一下,斟酌词句,继而轻声道,“其实有时候,我还是有些怕。”
“怕什么?”
“我也不大想得明白,总之心里不太踏实。或许是宫里,或许是府里,因此难免行事谨慎一些,譬如方才在罗姨娘那里,若是让王爷觉得不痛快,我和您道歉。”
她第一次认真地和他说起忧虑。
却也没有细说。
外面的危险和府里的波澜且不论,她最大的忧惧还是源自前世阴影。当小心谨慎成了习惯,无意间伤了别人的心,也是她现在无法控制的事情。
她诚恳地看着长平王,希望他能理解她的情绪。
长平王被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望着,心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