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这些日子以来他强大的自控力,可,毕竟嫁了他,难道因为自己有隐秘心结,就要让他一直忍下去不成?世上并没有这个道理。
这些日子他的忍耐,她已经很感激了。他又给了她完满的及笄礼。
他方才的举动,已让她明白接下来应该发生什么。
并非不愿意迎接。只是,有些不能自已的紧张罢了。
褚姑的手艺很好,美味可口的菜肴从口入腹,稍稍能平复一些紧张。她其实还想喝些酒,以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但长平王不让,说等过些日子完全好了再喝。她就忍不住想,既然说她体内气血未曾恢复,酒都不能喝,那么,有些事,是不是也要推迟些时日?
然而长平王很快打消了她的幻想。
饭后,两个人围了大衣服在院子里散步,散了许久,将要回屋的时候,他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我特意问了医官,医官说,你这样的情况无妨,只要节制一些就好。”
她的脸火辣辣烧起来。
这个人,怎地还将这种事拿给医官去问!是哪里的医官?府里有医婆,她还没听说过医官呢。
长平王已经又接着问上了:“你,愿意么?”
他的声音比平日低沉几分,让她觉得冷冽的北风都快被他蛊惑,变成夏夜熏熏的东南风了。风灯溶溶的光芒里,他的眸子更亮,灼灼地注视她。
她低了头。
这种事,哪有挂在嘴上大喇喇问出来的,可让她怎么答。
感激他郑重其事的征求她的意见,尊重她,可,可也让她有些窘迫。饭前在内室的时候,怎地不见他问什么愿意不愿意。
长平王却误会了,以为她的沉默是不愿意,低声道:“你若不肯……我便再等一阵,直到你心甘情愿为止。只是,能不能大略给个期限,也好让我有些盼头。”
他朝她笑,亮出雪白的牙齿,在夜色里也是分明。
如瑾略抬了抬眼,被那微带失落却还要故作从容的笑容弄得哭笑不得。他平日那么精明强悍的人,怎地此时却糊涂起来。什么叫“给个期限”,这还有给期限的吗,互相约定一个日子,说到那天你我就共赴罗帐?
亏他想得出来。
她的紧张也被这个笑话驱散了,开口便问:“若是不给期限呢,王爷能等多久?”
长平王显然很失望,却仍旧笑着,说:“那就一直等下去呗。”
“要是一辈子呢?”
“一辈子都不肯接受我?”他惊讶,摸了摸下巴,挺起胸膛,“本王有那么差劲吗。”
如瑾别过头去,掩饰唇角弯弯的弧度,耳边却听见他说,“那就等一辈子,不行还有下辈子——我就不信讨个夫人还要追三生三世,那可真是天妒英才。”
如瑾终是忍不住笑颤了肩膀,于是很快被他发现。
他扳过她的身子,盯着她问:“你笑,就是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