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进财上前欲待劝解,如瑾微微抬手让他退下。对方明显不肯讲理,已经打了一个小伙计,可别再打了彭进财才是,他是掌柜,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打了,以后怎么做生意。
刘雯生怒:“你们是谁家的女眷?趁早让开路,否则可别后悔。京城这地方可不是谁来都能撒野的!”
那个丫鬟琼儿有些微的津地口音,行事又这么不管不顾一味嚣张,刘雯就忖度着对方可能是京外哪里的高门,在当地横行惯了,却不知京城藏龙卧虎不能随便得罪人的道理。
琼儿却不肯让路,叉腰挡在楼梯中间,将欲待硬闯的刘雯拦得无路可走。刘雯也是大家子出来的,自矜身份总不能和人动手,登时气得不轻。
如瑾轻轻拽过她,“既然她们要上楼说道,咱就上去。”
“瑾妹妹……”刘雯不放心,对方已经出去喊人了,万一进来的是家丁护卫之类的,这边岂不是要吃亏?且不说身边只有几个丫鬟跟着,就是把店里伙计都算上也不能保证万全呀。
如瑾笑笑,说一声“无妨”,拉着她重返楼上。
店里是要做生意的,总不能因为几个跋扈浑人耽误了赚钱,与其彼此在楼梯上争执,倒不如去楼上清清静静的说话。
至于吃亏,肯定不会是自己这边。两人虽然是轻车简从出来的,只有车夫、跟车的婆子和随身丫鬟,但自从遇到过刺杀一事,长平王豢养的暗卫从来不会让如瑾单独出行,对方就算叫来再多的护卫打手,也不可能和王府的人一较高下。
于是两边人都上了楼,彭进财引路到了最里头的一个隔间。
对方那个姐姐一进屋就坐到了主位上,伸手指如瑾和刘雯,“把帽子摘了,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敢冲撞于我。”
“你说什么!”刘雯气极。
如瑾笑着拉她坐下:“雯姐姐何必生气。”吩咐吴竹春,“去让人查查这位千金的来头。”吴竹春应声出了隔间门,一眨眼又回来,点头示意已经办了。如瑾就打算坐等,暗卫们做事十分迅捷,相信过不了一会就能知道答案。
于是又朝彭进财道:“你下去招呼吧,她们要喊人进来的话,别让客人们受了冲撞。那个挨打的孩子你好好安慰,带去上药,今天让他歇工吧,再给些吃食银钱。”
彭进财迟疑,显然不放心如瑾和轻易就要动手的人独处,如瑾笑着加重了语气,命他下去了。
对方十分不满如瑾气定神闲地指挥,将茶盏重重在桌面上一磕,丫鬟琼儿就呵斥:“你们是什么人家,报上名来!”
如瑾低头看了看身上衣衫。
今日出来为了微服逛店,她和刘雯二人都刻意穿得朴素,和寻常富贵人家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想必是对方看衣论人,这才颐指气使。
“你看我们像什么人家?”如瑾笑着问。
她浑不在意的态度,顿时让对方主仆感觉受到了侮辱。
那丫鬟琼儿的手就要指到如瑾鼻子底下来:“谁让你坐着和我们姑娘说话的?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反问!”
吴竹春立在如瑾身边,冷飕飕盯了琼儿一眼:“你最好把手拿开。”
“琼儿,别和她们废话,去催催珍儿带人上来!”
那小姐含怒吩咐,话音未落,外头蹬蹬脚步声响,统共六个人一阵风似的涌进了隔间,将本就不大的地方挤得满满,三个是粗大婆子,两个是小厮模样的,另一个是方才下去的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