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豫面色挣扎。除了那个瘦高的,其余几个百户也是面面相觑。
“一派胡言!”瘦高百户狠狠朝如瑾瞪视,“你再不放了东宫小主子,咱们的弓手刀手全都不客气了!兄弟们武艺高超的大有人在,你们还没动手就已经被拿下了,还想什么挟持人质?不信你就试试,看你的刀快,还是我们的手快!”
“那就试试啊。”如瑾挑眉,不理那人,只看住辛豫。这是个最有可能被说服的家伙。
“你家里有老父老母么,有兄弟姐妹么,有妻子儿女么?在禁卫任职是不是背负着一家人的期望?你就甘心稀里糊涂被人利用,成了那谋反的叛贼?到时断头台上一家老小可要跟着你无辜遭殃!”
“不如你就带人押着我出宫,一旦我不去兵部和都督府,你还怕制不住我们两个女人?那样你顶多是个渎职之罪,可比现在的谋反大罪要强得多。而且我以皇子性命逼你,你也是迫不得已,不是吗?”
一句句不停顿的追问,将辛豫弄得神色变幻不定。
他已经退到了宫门之前,手中钢刀抵着毫不畏惧的如瑾,后背贴着宫门的圆钉。
“好!我就押你出宫!”
最终,他咬牙下了决定,并且冲手下的兄弟喊,“有愿意和我同去的就一起,不愿意的我不勉强。”
瘦高百户气极:“辛豫!你这是要作反!”
辛豫手下六十多个人此刻都在周围,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片刻沉默之后,有一个人扬起了手中的刀,“我去!”
有了带头的,于是陆续有人跟随,不大一会有五六个人要一起去。
人不多,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但五六个大男人押解两个女子,表面看起来也足够了。
其余几个百户犹豫不定,辛豫回头就要开宫门,铁锁的钥匙正在他身上有一把。瘦高的百户锵一声拔刀,“我看谁敢开门!”一面吩咐手下飞速去报上司。
他的手下就要围过来捉拿辛豫几个。
辛豫那些不跟从的手下大多挨挤在周围,不跟着头领出宫,却也不让旁人近前,装傻充愣挡着瘦高百户的人。其余几个百户心内早生犹豫,此刻也暗暗帮着遮挡。做得不明显,却也一定程度缓解了辛豫的压力。
人的心理很奇怪。
强出头的是少数,大多数还是跟风随大流的,所谓法不责众,他们不主动跟辛豫同去,也不主动探查御前和后宫的情形,更不主动帮瘦高的百户捉拿辛豫。骑在墙头两边逢迎,将事后可能的罪责降到最低。
如瑾见此情形,心中稍宽,却也暗自感叹。
禁卫之中敢担当者真是寥寥无几,本该是一国军队精锐中的精锐,却都是这么胆小怕事的,和长平王府的亲信下属们真是天差地别。
转瞬间内宫门打开一条缝,辛豫带着如瑾二人进入门洞,他手下六个人也跟了进来,瘦高百户扑过来叫嚷拦阻,却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内宫门立即合上,辛豫在里头把门锁了。
外宫门的钥匙不在辛豫这里,一行人来到门前叫门。
外头守门的听出辛豫的声音,将门开了一点小缝。
“我带人出宫,劳兄弟开门。”辛豫道。
“有手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