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兵丁来报,说御前大太监康保求见。
如瑾疑惑,陈刚解释道:“御前的宫人都暂时安置在西群房里,下官派人看守着。”
康保要来干什么?如瑾道:“让他进来。”
康保进院,眼看着陈刚和如瑾站在一起,先是吃了一惊,继而立刻回神,爬过来就朝如瑾磕头,一边磕还一边哭诉,说太子如何暴虐云云。如瑾迅速打断他,“有话就说,我们没时间听你胡扯!”
康保忙抹泪转了话头:“奴才听说陈大人要带兵进内廷,于是想着,内廷那地方大人不一定熟悉道路,要么,奴才带着徒子徒孙给将士们引路?早点抓获反贼,奴才们也能好好伺候皇上。”
这倒是好主意!
一来引路,二来有什么事,内侍们也是个见证,只要防着他们使坏就好了。
如瑾立刻准了康保的提议。康保喜出望外回去挑人,如瑾却将他带来的人全都不用,从他挑剩下的人里找了几十个内侍,两人一组,分别给兵卒们带路。
康保苦了脸,陈刚命人将他带下去仔细看管。这人典型的墙头草,见风使舵,太子虐待皇帝时候他袖手旁观,卑躬屈膝的德行早被其他内侍掀了出来,如瑾才不会用他的人进内廷。
两千右骁营将士从各条道路鱼贯挺进内宫,外围是三千接应。刀剑长枪,强弓劲弩,沿着内廷平整的石板路一路碾压。
走在各队中间的内侍扯着嗓子高喊,“京营进宫擒贼,各宫上下清点人数在院中站好,待将士们进内搜查逆贼。若不服从,一概以贼党论处!”
这也是如瑾的主意,一个宫殿一个宫殿挨个搜过去,就不信那些余孽能藏得住。
这种过筛子的方法很快有了成效。
有那胆小听话的嫔妃,立刻将宫人召集在院子里候着,待军卒们踏进院子里搜查余孽,还真就在厢房群房之类的地方搜到人,一番围攻,悉数拿下。
有不听话的,兵卒们也不强迫,只将该宫的宫门从外头锁上,四面派了人看守,将之变成监牢。
却有余孽挟持妃嫔做人质试图突围,陈刚早就吩咐下去,遇到这种情况,不必顾忌,当场格杀。至于人质是不是安好,这等混乱的宫变情况之下,对上头自有一套说辞,若人质死了,就一口咬定是逆贼杀死的,与京营无关。倘若目击之人要与京营对质,那又是另一笔糊涂账,事后再说。
如瑾在严密护卫之下,离开金霖殿,直奔弘度殿。
之前进宫的死士早已传信出来,陈嫔在弘度殿暂避,并无危险。她一个沉默寡言的边缘嫔妃,历来没人将之放在眼里,太子困着长平王时都没想起要对她如何,又在庵堂里,越发安全了。
半路上却有右骁营兵卒来报。
“禀蓝妃,弘度殿有十几个余孽,陈嫔娘娘被困在里头,陈大人正带人赶去,派小的来讨蓝妃的示下!”
陈刚可以不顾其他嫔妃的生死,陈嫔的却是不能不理。
如瑾眉头一凝,飞快朝弘度殿赶去。
小小的佛堂宫院,外面已经围了几百兵卒,水泄不通。箭上弦,刀出鞘,却是没人上前杀敌。院门半开,里头有人在喊话,无非是让开通路放他们出去之类的。
陈刚满头大汗带着一队兵卒跑来,迎头看见赶来的如瑾,率先告罪,“蓝妃,是下官办事不力!”
如瑾顺着兵丁们让开的通道走到院门前,一眼看见张六娘衣襟染血伏在台阶上,吃了一惊。
张六娘不是在凤音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受了伤?陈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