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进宫之后才和情人暗结珠胎,又是怎么躲过满宫的盘查和耳目呢?这更不可能了。
长平王一语道破玄机,“那参将的儿子从没离开过辽镇,庆贵妃是进宫前就有了身孕的。至于皇上为何没发现——你去问问十香楼的人就知道了。”
如瑾脸一红。
十香楼是什么地方,她早已知道了。听说欢场女子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术,莫非……已经破璧的姑娘也能让人误会为完璧之身吗?
如瑾没好意思问,将这话题揭了过去,说起别的,“既然皇上怀疑,怎么不滴血验亲呢?听说亲生血相溶,否则不溶,还千里迢迢派人去辽镇密查,不费劲么?”
长平王失笑:“你这是哪里听来的野路子,无知村妇才信的东西,以后可莫要挂在嘴边说了,看让人笑话。滴血的法子不准,记住啊。”
不准么?如瑾恍惚记得哪本书上也记载过的。好像以前还有人靠这个断案呢。
被长平王笑话她也不觉得怎样,于是便放下不提,只关心他的安危,“皇上既然不放心静妃,也疑惑十殿下的血统,那就该属意你才对,怎么却让人将你的功劳全抹去了。虽则理解他想掩盖事情真相,但总为你觉得不踏实,只怕他有别的意思。”
“皇上向来心思诡谲,许连他自己都猜不透自己,管他什么意思。我只休息我的,这段日子不理朝上事了。”
“嗯,你千万小心些,外头那些人都是为自己打算的,指不定安什么心。皇上不喜欢儿子们势力太大,你与人结交记得注意分寸。才刚在宫变里做了些狠事,还不知皇上怎么看你呢,莫要沾惹别的事情了。”
如瑾仔细叮嘱。知道他肯定明白这些道理,但就是忍不住亲口告诫他。这些天以来,这样的话她已经不知说了多少次。
长平王笑道:“好,我知道。每天都被你念上几遍。”
“你别只嘴上答应,心里记得才好。”
“嗯,心里记着呢。”他将她的手按在胸口上。
感受到扑通有力的心跳,如瑾弯起唇角,在长平王腿上蹭了蹭脑袋。这般亲昵的动作,不知怎地,她越发做得纯熟,有时候做完了才发觉自己在干什么。长平王自是发现了她的变化,甘之如饴。
端午节的宫变就像一把大火,将两人的情谊烧得越来越热。她发现自己不能失去他,渐渐离不开他,而他也越发觉得她可贵可爱,更加疼惜。若不是心疼她奔波惊怕,单纯从两人的感情上来说,他倒希望这样的险事再多发生几次,到时候她会不会变得更加更加温柔体贴,一刻也离不开地粘着他呢?
就在长平王幻想着如瑾像糖人似的粘在他身上时,丫鬟隔着窗子向里高声通禀,“王爷,主子,王妃已经从宫里接回来了,刚安顿好。安国公府的三老爷来求见王爷,在前头会客厅里候着呢。”
这个三老爷就是张六娘的生父,皇后的弟弟。
如瑾挪了挪脑袋,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长平王腿上,对窗外的通禀充耳未闻。张六娘自从受伤后一直住在宫中的弘度殿养伤,十天前御医就说伤势恢复得不错,可以回府调养了,但张六娘认为自己还虚弱,不能轻易挪动,又住了这些天才回来。宫里有车送,回府也有人安顿布置,如瑾对此并没操心,就当家里新搬了一盆花回来。至于安国公府的三老爷,她更不管,那是男客,不在她的接待范围之内。
就听长平王对外头丫鬟说:“知道了。本王劳累过度,身体不舒服,让张三爷回去吧。”
丫鬟答应着去了,没一会回来报张三爷已走,留下话说自己是来感谢王爷照拂女儿的,既然王爷不舒服他就改日再来,请王爷保重身体云云。
“改日也不用来了。”长平王漫不经心。
果然这张三爷隔日又来了两次,长平王都没见他,门房上得了叮嘱连门都没让他进。第三次这位爷学乖了,带了半车补品过来,说给长平王补身子用,也没让门房往里通报,直接把东西撩下就自动离开了。
小丫鬟荷露私下笑话:“这人倒是识趣。”
吉祥就训她:“别说嘴,那好歹是王妃的父亲,轮不到你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