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是不是?这可怎么好……您身上所中的余毒可还没清干净呢,最忌讳动气伤身了!今天进宫就已经是很劳累很损伤的事,您听说皇上重伤却执意要来探望,要替王爷在君父跟前尽孝,不顾自个儿的身子!您看看……现在果然伤了身体!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们万死不能赎罪啊!王爷正在外头为国征战,九死一生,倘若知道您这样该有多担心,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他要是因为分神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静妃厉声呵斥:“乱叫什么,小心惊动那边,误了皇上龙体!”又朝如瑾道,“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疼起来?”语气里充满怀疑,“蓝侧妃还没回答本宫的话呢!”
如瑾咬牙蹙眉不出声,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腹部,十分痛苦,暗地里给吴竹春悄悄递眼色。
吴竹春哭起来,声音也提高了许多,直接传得几个厅堂全都能听见:“静妃娘娘好狠的心肠!我们主子不过是好心提醒一句,又没有强迫别人怎样,长公主们在这里坐着,难道她还能不顾礼法越过长辈去吗?您倒好,一句句逼迫,非让她承认我们王爷想继位。天地良心啊!辽镇造反,满朝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去挂帅平乱,是我们王爷不顾生死带兵出征,到现在那边天寒地冻风霜难捱,王爷可曾有半句怨言?要不是他在前头冲锋陷阵,辽镇何氏早就杀进京城来了,娘娘您还能在这里高枕无忧地执掌后宫,还能有本事逼迫他的妻儿吗?”
“娘娘!人在做,天在看,现在皇上情况不好,您就一心图谋后位甚至太后位,想趁着我们王爷不在扶十皇子继位,还要生生欺凌我们侧妃,非要她伤了胎儿才罢休,您这是把她往死里逼啊!您真是太狠了!”
“……对了,上回我们侧妃腹痛,就是在您的宫里发作的!后来虽然没查出原因,可侧妃中了毒是实实在在的,到现在余毒都没清干净,稍微不慎就要一并伤及母子,您是不是要解释一下,我们侧妃是怎么在您宫里中毒的?京中私下有人传说是因为她造了杀孽,可别人不知,难道在场诸位长公主和您都不知道吗?侧妃她实在是清剿了淮南逆贼在京中内应的功臣!明明因为中毒伤的胎气,京中为何却有那样的流言?娘娘,要说您和流言无关,奴婢死也不信!”
偏厅里聚集的嫔妃们不知何时全都围了过来,站在门外凝神细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静妃被吴竹春噎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来、来人!给本宫将这个满口胡言的贱婢拖出去!打烂她的嘴,让她再搬弄是非!”
陈嫔挑开绣帘,肃着脸走了进来。
“住手!怎么,蓝氏腹痛是中毒之故?为何不早说?”
横身站在静妃对面,“娘娘,嫔妾虽然位卑,可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要跟您讨一个说法。您为何要害我的孙儿!”
“本宫没有……”
“娘娘何必否认,皇上病重之际,您是不是很早就开始安排一切了?先是伤害老七未出世的孩儿,断他香火,然后又纵容老六闯进寝殿刺杀皇上。接下来,您是否还要到辽镇做些手脚,让老七有去无回?到时候皇上命在旦夕,却只剩了老十这么一个儿子,除了让他继位别无选择。稚子年幼,娘娘正好垂帘听政,不但荣登太后大宝,连整个大燕都要收入你的掌控!”
如瑾暗自佩服陈嫔。
平日不言不语的,关键时刻,不但一开口就定了静妃下毒的罪,还把众人注意力转移到更大的事情上去。
这一次静妃真是百口莫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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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 意外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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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妃胡言乱语指责别人心怀不轨还可以,大家权且听着只当耳旁风,但陈嫔作为正在外头领兵打仗的长平王的母亲,当众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就不能充耳不闻了。
几个长公主神色各异,熙和沉吟了一会,开口打断了正在厉声与陈嫔分辩对质的静妃:“你且别急。陈嫔方才的话是有些过分了。”
静妃意外熙和怎么突然站到了她那边,猜疑之间,只听熙和又道,“但是她既然说出了这些话,在场听者难免要心生疑惑,若疑惑不能早日开解,恐怕时日长了,会对静妃你和你家中名声有损,尤其对老十更不好。你也是仕宦望族出身,早年家里也曾出过重臣大员的,积年的世家,难道你就能忍心看着整个家族都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被世人猜疑指点么?静妃,不如当着大家的面,仔细明白地将此事开解了罢,表一表你的清白。”
静妃气个五内生烟,顿时恨透了熙和。
这老货方才还直眉瞪眼地和她拍桌子,口口声声指责她居心叵测,现在一转身,却又冲好人装起和事佬来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平日里看着威严端方的,真到关键时刻,原来也是这么个变脸如翻书的老东西。
静妃暗自把熙和骂了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