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居高临下看着静妃:“尊称你一声娘娘,是看在先帝的份上。现而今你是罪妇,就不要像以前一样恣意逞凶了。”
片刻之后,静妃被绑着手脚带进了儿子的寝房。
十皇子明微静静躺在床上,手脚也被系在床栏上束缚住,听见人声转过头来,一看见静妃的脸,眼泪立时掉了出来。
“母妃……”
“微儿!他们竟然这样对你!”静妃跳着才能接近儿子,从门口到床边,跌倒了无数次。
“母妃……那些奴才都该死!我要杀了他们!”
十皇子满脸是泪的发狠,却被自己弄得咳嗽起来,只咳了几声嘴角就溢出血丝,显见是伤了腹脏的症状。
静妃心如刀割,“是,他们都该死,一个也留不得!”
十皇子好容易止住咳嗽,眼泪汪汪看向静妃被绑的手脚,“母妃……他们也绑了您?他们是不是要杀我们,是不是七哥要当皇帝,所以我们必须死?母妃,您不是写过圣旨吗,您把那个拿出来,给朝里的老头子们看……”
“嘘!”静妃回头看看门口。
屋里只有母子两个,可门外肯定有人守着。
十皇子压低了声音,“母妃,您告诉他们,只有我才是父皇认定的继承人,您把圣旨拿出来啊,那笔迹很像父皇的,根本不会有人分辨得出来。”
静妃无力摇了摇头。
所谓的传位遗旨她的确准备过,笔迹和皇帝一模一样,以假乱真没有问题。可是,这时候遗旨还有什么用。对方强硬将她们拘禁在此,根本也没给她们往出拿遗旨的机会,就算是拿出来了,看此情形,也是无济于事。
陈嫔她们显然控制了宫禁出入,自己平日用的传信人到现在一个不见,大概凶多吉少。母子两个被困在宫里,内无忠仆,外无强援,除了眼睁睁看着对方恣意欺凌家族,还能如何?
静妃身子软软的靠在床架上,头枕着床沿,双目圆睁,仔细回想从昨夜皇帝遇刺起就开始布置的一切。送信,联络军队,维持宫禁稳定,每一步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
似乎是没有漏洞的。
一切都在暗中无声而顺利的进行,只要今晚卫所兵马进城,大局就敲定了!老七远在京外,手底下虽然有些兵马,可等他回京时一切都晚了,难道他还能靠那点子兵马造反?除了默默卸掉兵权做个闲散藩王,他别无选择,不然就要迎接京城兵马和辽镇的两面夹攻,难不成他还能逃到极北苦寒之地去自立为王?也得有人肯跟他走才行!
所以一切都是妥当的。
哪里出了岔子,为什么卫所军队会被截杀在路上?陈嫔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静妃苦苦思索,一时没有头绪。
难道,陈嫔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掌控所有风吹草动的地步?可能吗……她想起在宫门前砍杀官吏揭发罪状的如瑾,还有方才在后殿争锋的场面……
是这个女人的力量吗?
是长平王府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