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坏了,马文才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你这猜测……”

梁山伯被他的话惹得啼笑皆非。

“他要是女人,那祝英台和褚向就得是天仙了!”

“说的也是,这世上也没女人打得过我。”

傅歧自负一笑,重新躺下。

“马兄和祝兄其实是好友,只是有了些口角,彼此心中还是互相信任的。”

梁山伯似是不经意的为祝英台和马文才解释。

“我看那祝英台不男不女,还是个容易惹事的,你离他远点比较好。”傅歧从不避讳他对祝英台的意见,“你住在甲舍里本来就惹眼,别没事往自己身上找事,搀和下去对你没好处!”

“你看看马文才,原本多爽快的一个人,现在弄的这么憋屈。我看他今日跟我过招,像是心中有怨发散不出来,跟他喂招,活把我累死!”

说着说着,傅歧越发觉得那祝英台是扫把星。

他可得记住了,离那娘娘腔远点!

梁山伯虽然觉得傅歧说的有些严重了,但傅歧本来甲科就去的懒散,丙科是碰也不碰,只有乙科去的还算勤快,和祝英台本来就没有什么接触,更谈不上知交,也就不担心两人有什么矛盾。

而且看祝英台那性子,似是求别人帮他做什么很困难,自己退一步却很容易的性子,想来并不会主动去招惹傅歧。

还是让马、祝自己去解决吧。

梁山伯心中做了决定,再见傅歧的眼皮将闭未闭,连忙上前猛拍了拍傅歧的背。

“别睡着了,我去找灶房的学工要水,你赶快先去沐浴!”

***

马文才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

从西馆出来后,他就开始陷入深深的后悔。

不是后悔他去西馆的行为和结果,而是后悔自己的蠢笨。

他原本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很圆滑的解决掉这件事情,比如说事后找人花钱去买走祝英台的手迹,或是直接跟出去将他打晕把手迹拿走,再或者用名家的字帖去换祝英台一介学子的手迹。

他是太守之子,家世三品,他家富有且有权有势,对付一个小小的庶民,有的是法子让他低头。

可他却选了最差劲的一种,当面去抢。

当众抢完了就算,还落了个心胸狭窄、眼高于顶的口实。

想他马文才从小在太守府长大,横的、可怜的、有心利用他的、扮可怜求同情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处置过,可曾有落下过一丝不好的名声?

他两世为人,一路走来,不可谓不小心,从来是做一步想十步,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轻易不给人落下任何话柄,便是祝英台,因为心结的缘故,也是小心翼翼地维护她日后的名誉。

他向来最瞧不起嘴巴和手比脑子快,还自诩是“直率”的人,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成为这种人的一天。

偏偏他一遇见这祝英台,就像是脑子里全是水,猪油蒙了心,做出来的事情让他自己都觉得丢人到恨不得挖个坑埋了!

简直是天生八字犯克,而且单纯是她克死他那种!

完美主义的马文才感受到了自己行事的“不完美”,于是乎挫败感无以复加,到了一想到刚刚那事就恨不得仰天大叫三声,再失忆了才好。

可他这样心性的人,又哪里能做的到“想忘就忘”,于是将自己憋得不行,刚刚那蠢事也在脑子里不停回转,直逼得他掉头就往小校场跑。

现在唯有骑马奔驰,才能让他发泄一番。

可等他到了乙科所在的小校场,结果等疾风把他的马从学馆马厩里牵来,倒先遇见了在小校场上举石锁打熬力气的傅歧。

他的马是意外所得的大宛种,性子暴烈极难驯服,他也只是堪堪能骑它而已,傅歧向他借马一骑,他好意提醒这马性子极烈,傅歧却以为他不愿给他骑马,于是乎,马文才原本准备骑马出会稽学馆兜一圈,却最终变成了和傅歧小校场里比划了一个时辰,直把两个人都累得半死。

傅歧之前已经举了一段时间的石锁,即便校场里的石锁只是二十斤的,也够让他累得够呛,再加上马文才心中郁闷,比武状如疯魔,时间一长他就不干了,抬起一脚将他踹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要是马文才每次心情不好都找他比划,他非英年早逝了不可!

傅歧拍拍手走了,马文才内心的烦躁和抑郁却无法发泄,便又跨上了疾风牵来的坐骑,驾着它在山林里奔了半天。

直到天色已黑,它的马也犯了情绪,死也不肯听他的指令,竟自己把他带回了马厩为止。

“你这畜生,我令下人日日用黑豆喂你,亲自为你洗刷,你到现在也不肯听我使唤!”

马文才不由自主地被自己的坐骑带了回来,自然是又气又恨,张口就骂:“你不过就是个畜生而已,倔成这样!”

“呼噜噜噜!”

这神骏的黑色大宛宝马像是听懂了马文才的呼叱,张开嘴打了个呼哧,前蹄一个上提,直接将马文才掀下了马去。

要不是马文才年纪轻又身手敏捷,这一下就能让他摔断脖子。

“少爷,没事吧?”

疾风细雨吓得半死,连忙上去搀扶。

“孽畜!”

马文才踉跄着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后背一片火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上擦破了。

他心中原本就有郁气,现在见连匹马都看不起他,立时提起皮鞭,就要甩它一鞭子,让它明白他的厉害。

它像知道接下来要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局,身子不避反迎,将额头高高扬起,露出额间一枚白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