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1 / 2)

“天啊,要祝英台真会做这些,确实是奇袭的好手段,尤其在以弱击强,或声东击西之时……”

一时间,两双炙热的眼神紧紧盯着祝英台不放,看的祝英台有些不安。

“你们,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

梁山伯自然知道这些“伎俩”若用的好了会如何,远的不说,若真有暴民生乱,能平地起烟的本事就可以驱散不少意志不坚的百姓。

就算不这么用,白烟这种本事,在佛道两门“装神弄鬼”也是好用的。

见祝英台惴惴不安,梁山伯不由自主地向前了一步,挡在了祝英台身前。

“现在又不是战时,你们也不是什么将军,想这些未免太远了。”

梁山伯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祝英台有这种本事,日后你们有要用上的地方,她难道还会推辞不成?”

“就是就是,你们要真去打仗,我一定把这些本事都交给你们!”

祝英台在梁山伯身后探了个脑袋,笑眯眯地说。

“你真会讨好人……”

傅歧嘀咕了一句,似乎也觉得现在说这个,像是小孩子讨论怎么能沙场杀敌一样,很快就移过了目光。

但物尽其用的马文才却不同,立刻又在心里记了一笔。

“能制酒,能炼金,能造烟雾,能起烈火吗?”

他心中想着。

“能起黑烟白烟,说不定毒烟也能制。有这样的本事,绝不能让她在闺中就这么蹉跎了……”

几人在这里各怀心事,陈庆之那边已经问完了崔廉,一脸疲惫的出来了。

见陈庆之满脸疲惫,还有些悲哀之色。

陈庆之本就体弱,这一路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又是落水又是遇刺,几个少年都担心他哪天就病了,现在见他神情难看,哪里还记得刚刚说些什么,立刻收起心事,送陈庆之回徐家医馆。

陈庆之虽然累,但更多是精神上的,侍卫们牵来了驴,他一路骑着驴回去,又休息了一下午,总算是恢复了元气。

晚膳时,照例是所有人聚在一起用餐,陈庆之见几人都是欲言又止,满眼好奇,知道不透露一二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他们是睡不着觉的。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崔廉……”

他苦笑了一下,放下了筷子。

“还真算不上是被诬陷了。”

傅歧当场就差点摔了碗。

“他真的通敌?”

“他确实是和一个魏国人接触过多。”

陈庆之不便说太多,只是捡了些不重要的说,“那魏国人以前确实是魏国的官员,而且不是什么小官,只是他性格耿直,加之年事已高,许多年前就已经丢了官,如今是个白身,四处云游,一心一意著书立传而已……”

“即是如此,那也该在元魏境内游历,为何跑来梁国?又怎么和崔太守相识?”

梁山伯也有些疑惑。

“若是其他学问,著书立传自是不需游历,可这位魏国的前任官员,研究的却是河流水利。”

陈庆之叹气,“他在魏国也是出了名的大家,几十年来访求水道,后又游历秦岭和淮河以北,考察河道沟渠,搜集有关的地理变化,河道分布、沿岸灌溉,也记录当地的传说、历史,北方的水道地理早已经被他记录成册,只是因为南北相隔,梁魏邦交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恢复,这位老者想要研究南方的水利地理,却一直得不到机会来梁国……”

陈庆之说的像是什么人物的传奇,马、梁等人自是听得眼睛都不眨,精神集中,可祝英台却从陈庆之刚开始说起就有点坐立不安,神色也极为古怪。

陈庆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然没注意祝英台的神色,继续说了下去:

“我之前也说了,那魏国的大家年纪大了,虽身体还算硬朗,可到了那个年纪,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变成黄土一坯。他著的那书,若不能记载淮河以南的水道,就算不上是什么可靠之书。因为河道不如山川,随着时间的推移,地理情况也不断发生变化,河流会改道,地名有变更、城镇村落有兴衰,之前的地理水经之书,已经不能视作准则……”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他为了自己写的《水经注》能补全,趁着被罢官的机会,称病隐居不出,却带着几个家中的子弟,开始一路往南游历,隐姓埋名混做流民,在淮水附近勘查水系、地貌,已经有好几年了……”

他一直用“魏国大家”来代替那人的姓名,就是担心几位少年知道的太多反倒对他们有害,谁料他这句话说出口,立刻有人脱口喊出一句话来。

“《水经注》?郦道元?”

陈庆之一惊,抬起头来。

只见祝英台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满脸“我的妈啊你吓死我了”的表情。

第144章 高山流水

祝英台脱口而出的话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是惊讶到了极点后自然而然的情绪反馈,所以哪怕是最木讷的人,也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是真的知道这个人,了解这个人,甚至……

对这个人有种隐隐的崇拜?

这么一来,受惊吓的就不是祝英台,而是陈庆之了。

梁国和魏国分属南、北朝,自南梁取代南齐后,两国彻底断交,断绝的不但是贸易、政治上的往来,更多的是文化上的断绝。

郦道元在魏国也许赫赫有名,但他的名声是建立在他原本是个官员,是北魏青州刺史永宁侯郦范之子,擅长水利地理只不过是他的兴趣。

这种学术上的研究,并不能显达到传到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