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电连忙入内。
“我这就修书一封,你等会用最快的速度回家将信交给我母亲,记住,最快的速度,无论你是走水路、旱路还是用跑的都行,一点*时间都不准耽搁,将这封信送回去。”
马文才厉声说道。
“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知道吗?”
“可是主人,惊雷被你派下山陪半夏,我要是也走了,馆中就只剩疾风细雨伺候您,是不是……”
追电迟疑了下,担忧道。
“我在馆中能出什么事?你要不把信送回去就要出大事了!”
马文才一边说,一边到案边匆匆写就一封书信,连吹干都不等就折好放在之前马母送来的匣子里,又几乎是难以忍耐地将庚帖放回铜盒内,扔入匣内。
“你现在就下山!”
追电走后,傅歧试探着问:“你好像不太满意这门亲事?亲事很差吗?”
马文才没有理他,自顾自看自己的书,心里其实已经一团乱麻。
“说真的,成亲就是那么回事,只不过是找个女人帮你伺候父母、生儿育女罢了,只要出身和长相性情合适就行了,你又何必慌成这样?”
傅歧担心他会因这个影响明日的选拔,想办法让他释怀。
“你想想,连祝英台这样出格的女子你都能忍受,还有什么忍受不了的?”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马文才斜眼看他。
“好吧好吧……”傅歧叹气,又小声嘀咕。“早知道,你还不如赞同我的提议娶了祝英台呢,至少不会跟现在似的……”
“你知道什么!”
马文才突然一声疾喝,在吓了傅歧一跳后,又烦躁地将案上的东西尽数扫到地上,摔了个干净。
外面的傅家家将听到动静吓了一跳,纷纷冲进屋来,又被傅歧用手势赶了出去。
“你怎么这样?”
傅歧实在担心,拉着马文才的手臂。
“到底怎么了?”
也许是心中实在害怕,又或许是上一世的梦魇太深,马文才捂着双眼,疲惫不堪地说:
“我家给我定的亲,应该是祝英台。”
“什么?”
傅歧倒吸口气。
“怎么可能?吴兴离祝家庄那么远!”
“我怎么知道!”
马文才低吼道,“我父母以前从不知祝家庄是什么地方,要不是祝家自己凑上来,我父母怎么会和祝家定亲!”
“也许是你那未来大舅子对你印象不错?”
傅歧开着玩笑说。
“祝家那一滩浑水,他怎么敢?怎么敢!”
马文才赫然而怒。
“祝家?什么浑水?”
“不管你的事。”
马文才情绪过去,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捡起地上的东西,手却一直忍不住在颤抖,几次笔墨都没有握住,又掉了下去。
傅歧看了他这样,实在是放心不下,可是无论怎么问,他的嘴巴都极严,问不出什么,只能无奈作罢。
马文才重新坐于案后,看起来像是又开始复习起《五经》,其实脑子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难怪祝英楼信誓旦旦说他会将祝英台送回来,如果要定亲了,新娘子不见了,最终丢的还是他们马家的脸。
“他怎么就笃定我被这样算计,会善待祝英台?”
马文才怒从心头起,已经决定要让祝家庄瞧瞧他的厉害。
“不过是小瞧我马家没有撼动祝家的能力罢了!”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
第二日就是射策之日,几乎所有的甲科士生都没睡好。
虽然知道射策这种考试方法大多是看考官的主观意见,可谢举要求所有人做策的内容必须要以《五经》里的内容作答,对《五经》的熟练度还是有很高的要求的。
于是前一晚,大部分人都在临时抱佛脚将《五经》重新温习,也有犹如马文才这样忙着其他事情的。
到了考试之时,写满考题的竹签已经签头朝下放置在了竹筒内,所有人根据最后一次应试在甲科的名次去抽,平日里成绩越差的,选择的余地就越小,能换的题目也就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