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节(1 / 2)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等墨迹干了,她对着竹简拜了拜,又在纸上抄了一遍,跟做贼一样把竹简丢在了抄过的那一堆里。

放下这篇,她就又陷入无穷无尽的抄书海洋里去了。

大约是因为她抄的太认真,连三皇子都不好意思打搅她,又沿着墙根走了回来,警告过书童们不要提起他来过,就窜到前面去看书了。

几个书童担惊受怕,再也没闲心思在外面偷懒,一个个进了屋内继续帮着装订和校对,祝英台见他们进来,心提起老高。

这些书童都是心细之人,可对文学性本身没有什么见解,校对也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对查找错误,发现没有字错,也就放了下来。

见什么事都没发生,祝英台松了口气。

这种“善行”虽不能公诸于世,可依旧能让她为之高兴。

等抄到终于头晕眼花继续不下去了,祝英台表示自己要出去走走,几个书童才捂着嘴笑着提醒她该吃饭了。

“还包饭?”

祝英台眨了眨眼。

还挺人性化!

目送着祝英台跟着几个书童走出书阁,在前面看书的三皇子悄悄放下手中的书,推开了书阁的门。

这地方一般人不给进,可对于经常来这里找书看的几位皇子来说,钥匙是随取随用的,守卫也不敢拦他。

他踏进屋中,从祝英台抄过的那一堆书简布帛中翻出那首记载着“西北有高楼”的竹简,目光刚刚扫过,便愕然失色。

这些残简虽是凑数的,但能放在这里,大多年代颇久不曾常见。

譬如这卷,便是东汉末年大动乱时留存之物,只是这首诗写的太过悲切压抑,所以让少年的他不喜。

但被祝英台添上几句之后,原本朴素浑厚的古诗陡然一变,从高楼写起,以高飞做结,在弦歌交错中缥缈空灵起来,更有“结伴高飞壮怀激烈”之感,隐隐蕴含老庄之意,让一首悲切之诗分外悱恻和震颤人心起来。

“吁(我)兮(操)!”

久久之后,萧纲放下竹简,一拍大腿。

这祝英台果然是神童,更难得的是谦逊过人。

这么牛,居然还说自己“不懂”?

***

沦为“人形打字机”的祝英台忙活了三个多时辰才忙完了第一天的“工作”,和秦主簿打了个招呼之后,准备回暂居的客店去。

那秦主簿原本对祝英台只是客气,待“验收”过她今天一天的工作成果后,客气顿时变成了“谄媚”,几乎恨不得让她住在玄圃园里,就怕她走这么一截路浪费了体力,明天有借口不来了。

在祝英台再三保证明天还来以后,秦主簿不但亲自去准备了牛车送她回客店,还再三表示若她有一切需要,都可以向他提出,他一定会设法向太子请求。

这样的热情让祝英台有点招架不住,几乎是狼狈而逃。

“难道我第一天表现的太好了?是不是该少抄点?”

从没有过工作经验的祝英台摸着下巴,心里有些忐忑。

“完蛋了,要是我第一天就写了这么多,以后偷懒会不会挨骂啊?”

“回来了?”

梁山伯一听到推开院门的声音就走了出来,担心地问。

“玄圃园里如何?”

“挺好的,就抄抄书,主簿还让牛车把我送回来了,明天早上来接我。”

祝英台笑着点头。

“环境也不繁杂,就几个书童,抄完就能走了。三天一休沐,休沐两天。”

专车上下班,上三天班放两天假,工作六小时,包吃还分配下属,就是抄完了人累一点,还费眼。

这么一想,工作还不错。

回到屋里,祝英台累摊成一团,大致跟梁山伯说了下自己的工作环境,梁山伯听完松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去准备自己的“考卷”。

“你在写什么,眉头皱成这样?”

祝英台懒洋洋直起身,好奇地问。

“御史台中不缺能吏,缺的是言官。”

换言之,就是能骂人和敢出头的人,“几位使君都愿举荐我,但御史台的规矩,得做一篇奏事或是上书做行卷。我没写过这些,这些平日里也见不到,正在烦恼……”

言官品级比能吏要高的多,也最稀缺,弹奏的“分寸”一旦把握不好,可能整个御史台上下都要遭殃,所以都是慎之又慎。

梁山伯想要出头,从最底层做起是没前途的,可想要拿下这个位置,又不太容易。

文章他是会写的,可没有参考,他把握不好这个“度”。

他自嘲。

“是我出身太低,也没门路。”

莫说他,就算是马文才、傅歧等人也接触不到这些朝廷公文,也许傅翙有听过,可他是什么身份,敢去麻烦建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