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千金不易,就那穷货,连百金都是他帮着赚的,哪里有千金不易!
“公子回府了!太好了,主母那边……”
一直在府里守着的惊雷见到马文才回府,喜不自禁的迎上前去。
他正准备汇报要事,却见马文才臭着一张脸打断了他的话。
“我现在顾不上见阿娘派来的人,花夭在哪里?”
过年期间,太医局也没有那么多人手,花夭这段时间休养的不错,已经可以下床稍微走动了,所以马文才把她接到了在京中的宅中国内,也顺便把太医局那一堆东西都照样搬了回来,反正过两天她要和他们一起北上,也是要铺在马车里的。
惊雷听主子问花夭,愣了下,神情茫然地回答:“花将军?花将军正在后园和……”
马文才得到消息就拂袖而去,完全没听到他后面说什么。
“……和主母一起吃点心果子……”
惊雷看着自家公子的背影挠挠头,剩下半句在风中飘散。
第442章 男大当婚
马文才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 在这个平均十四五岁就已经生下孩子的时代,马文才晚婚的简直有些异类。
以他现在的官职和地位,哪怕是不少世族出生的高门也愿意将家中嫡女下嫁,即使不在京中,也多的是需要官场力量护庇的豪族对他有兴趣。
上一世时, 马文才婚宦失类,马父丢弃了官职后下场凄凉, 过往同僚好友均对他避之不及,全靠祝英楼不明原因的暗中资助才没有落得无处栖身的结局。
这一世,马文才声望如日中天,之前还代替皇帝去东吴三郡为临川王褫夺了士籍的人恢复身份, 三郡皆有受他恩惠抬入士籍的人家, 简直是荣归故里,所以待他回京之后,原本应该因为马父辞官而门可罗雀的马府,反倒每日里登门者不绝。
等到马文才身兼皇帝本部兵马的参军之后, 手握军权又年轻有为的他,简直成了无数人眼中的东床快婿人选。
京中的诸位大人都是人精,马文才前后几次说媒还没过媒女方就出了事, 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皇帝萧衍,他们于是明白了马文才的婚事不受父母支配, 而是由皇帝说了算, 自然就歇了说媒提亲的心思。
但马家父母那头却不一样, 哪怕马文才有克妻之名, 哪怕会稽地方忌惮着祝家庄的名望,还是有不少家族对马文才正妻的位置垂涎欲滴。
尤其随着马文才年纪越来越大,有意无意提起的人更多。
其中,原本应当对马文才父亲落井下石争夺权柄的吴兴沈氏最为热情,沈氏和马文才的母亲有姻亲,便接着这个关系经常下帖子来往交际,这几年下来,吴兴沈氏几个嫡女她都见过了,其中最美貌的那个女郎今年十九岁了还未婚配,为的是什么,明眼人一望便知。
除此之外,马文才的母族魏氏也对此有极大的野心,常常将家中的女儿送来“姑母”这里探望,亦有魏氏的姑表亲戚经常借故往来。
于是本该随着马父辞官冷落下来的门厅,竟从未消失在众人的眼中,反倒越发水涨船高。
起初,马家父母是高兴的,谁家孩子受到婚恋市场追捧都高兴,可这高兴高兴了好几年,从儿子十八、二十,到现在二十三岁了还未婚配,这就高兴不起来了。
虽有马文才的家信解释了现在为什么不能成亲,但马家父母还是很痛苦。
若是马文才以前没有武职还好,现在有了武职,随时可能出战,他却连个后人都没有,不成婚也可以,魏家那边甚至愿意将女儿送他做个外室,等有了孩子日后在抬娶都可以,可是都被马文才否了。
起初马家父母以为马文才是等着祝英台回复女儿身,家里对祝家庄那边客客气气,年节都有节礼往来,只是祝英台也都十**岁的大姑娘了还没动静,原本的客气也变成了怨怼。
再后来,魏氏听说马文才在京中为祝英台的“外室”买了一处宅子,又安置了祝英台和她的外室,还以为祝英台这姑娘识得大体,知道自己不好恢复女儿身,所以安排了个美妾伺候,至少留后有望。
结果魏氏打探的消息,马文才极少去那处外宅,大部分住在台城或牛首山大营,再不济就是京中买的宅邸,什么“造孙运动”更是想都不敢想,马文才身边连个女仆都没有,用的全是男性小厮,来往的都是男性官员和武将,其中有个叫裴山的还是有断袖之名的。
当时马家父母就差点惊厥过去,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个断袖!
于是魏氏千里迢迢把自己的陪嫁管事王娘子送来,又千万叮嘱她留意着马文才的房6内6事,好在马文才确实没有断袖之癖,他不和女人乱来,他也不和男人乱来,他自己都不乱来!
要不是王娘子负责打点马文才的贴身起居,从整理被子的频率上得知马文才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年轻人,魏氏都要担心儿子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隐疾了。
好不容易等了这么多年,家里为祝家八娘九娘十娘随便什么娘的彩礼都准备了许多年,结果听说那个断袖的御史在祝英台隔壁住下了,出双入对还一起有了断袖之名,魏氏一颗心简直都操碎了。
如珠似宝留在身边养大了的白菜,给不知哪里来的猪拱了!
还是在种菜的人眼皮子底下拱了的,好气哟!
自家娘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若儿子真是个对祝英台有意的,那裴山再怎么厉害,恐怕也要被宰了丢到河里去,儿子不禁他们来往,必定是看重那裴山,将祝英台拱手相让了。
一时间,魏氏又觉得儿子可怜,又觉得儿子冷酷无情是个渣男,还觉得自家对不起祝英台,他那野心勃勃的儿子为了攀附权贵利用人家,把好生生的青梅竹马都给卖了。
这不,听说祝英台受了情商,都跑到茅山出家当女冠去了!
祝家庄得到消息后还算知礼,一边让儿子祝英楼来赔礼道歉,一边赶往茅山想去制止女儿当什么女道士。
魏氏哪里敢受了祝英楼的道歉,儿子那冷心冷情的破脾气,祝英台那样的姑娘都受不了了,以后岂不是个天煞孤星的命?
所以当魏氏从王娘子那知道马文才救回来个女人,还亲自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几天,像是伺候天上神仙娘娘一样的伺候着,哪里还坐得住?
本来每到年节应付一堆打着拜望实为说媒的亲戚朋友就烦,又有儿子似乎开了窍的消息,再加上马文才还要北上不知哪年才回,魏氏连年都不过了,收到消息就包袱款款决定进京。
为了不让儿子把人家姑娘藏起来,她连谁都没说,只送信说是送老仆和家里的侍卫上京收拾行李,就把自己和老仆一起送上了船。
等到了儿子在京中的住处吧,结果儿子已经忙了半个月没回家了,魏氏实在是好奇那个让儿子开窍的女人,却又进不去太医局,便接着王娘子的口把花夭接回住处过年,用着“魏娘子”的名义和人家相处。
她想的也简单,若是儿子和这花夭姑娘不成,自己是个管事娘子身份相交,两个年轻人日后也不会尴尬。
而且用管事娘子的身份相处,能看到更多东西,也不会刻意。
她却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花夭,最怕的却是天天给她抹发油涂面脂擦身子的管事娘子们。一个王娘子已经让她畏惧如虎了,又来个魏娘子,难道是要教她怎么穿衣打扮的?
在这种情况下,魏夫人和花夭的后园“聊天”就显得十分怪异。
“花将军家里有几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