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轿子停了下来。
“暖儿,到了。”
楚玉付伸手撩开帘子,风暖儿揉了揉眼睛走了出去。
喝出了一口冷气,看着眼前的亭阁台榭竟晃了伸。
“这城南偏僻之处的亭榭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许是哪家富贾搬迁之后落下来的,索性去了房贩那儿买了来,怕你在屋中呆久了郁闷,便带你来此处坐坐。”
大冬天的,来这四面无附的亭榭坐坐,真是要人命。
风暖儿后悔出来的时候没穿上披风,跟着楚玉付往湖中的亭榭去,走上一座短小的石桥,风暖儿下意识的往隐秘处张望了一番。
这周沈沈不是说要跟上的吗?怎么看不到人。
“看什么?”
楚玉付见风暖儿站在石桥中间张望,回身缓步而来,风暖儿连忙摇了摇头往亭榭走去:“没什么,以为看到只漂亮的鸟,许是眼花了。”
错身而过,楚玉付的表情伤神片刻,细碎的风声从耳边吹过,那是她带来的声音。
风暖儿走的很急,这天很冷,她往亭中去,亭中摆放着石桌石凳,风暖儿寻了个太阳多的方向坐下,侧眼一看,这石桌竟是一面棋格,左右放着棋盅,一黑一白的大理石子儿,摸上去冰滑极了。
楚玉付坐在风暖儿的对面,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风暖儿挑眉:“这也是那富贾落下的?”
他摇了摇头:“这是我父亲送的棋子,供我消遣,不如,来一把?”
来一把……风暖儿看着楚玉付那张脸上透着殷红,怕是在这寒天地中冻的,虽然她觉得冷,但好在空间给改善了体质,比他耐冻多了。
也不知道受罪的是谁,风暖儿将棋子扔起来又接住,然后扔进了棋盅里:“我不会下棋。”
这可是大实话呀,风暖儿虽然喜欢古风化的东西,但是一点也没有深入研究过其中的文学方面。
“无妨。”楚玉付一脸平缓,他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系在风暖儿的身上。
“……”风暖儿一愣,看着身上的披风,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殷红的面庞上,透着些羞涩。
如若不是少年,又哪有这般敢爱敢恨。
想来如果不是当初在楚家庄园遭遇的一切,风暖儿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年华正好的少年,会生出劣性。
有了披风自然不怎么冷了,风暖儿看看风景,又坐着扔了会棋子玩,楚玉付就倚在亭柱上看着,不说话,也没有做其他的打算。
“咱们就这么耗着?”
风暖儿忍不住了,她看着他冻的发紫的耳朵不忍了起来:“你不冷吗?”
“冷。”楚玉付转身往亭榭之外看去:“但是不能回去。”
“……”这不是在找虐么……风暖儿缩了缩脖子,脱下了披风撘在了楚玉付的肩膀上。
他的身子一僵,没有动作。
“你要走了吗?”
“你要放我走吗?”风暖儿试探的问了一句之后,楚玉付还是没有动,站在那里往亭外望去,风暖儿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虞陆带着人脚步快而不疾的往亭榭赶来。
从谷城到谷镇少说也只要两天的时间,虞陆这速度很快,超出了风暖儿的期望。
她突然就知道,为什么这大冷天,楚玉付带着自己来了地处偏僻的亭榭。
就算他早就知道留不住自己又如何?戏……终归是要做足的。
“虞陆先生?”风暖儿这句是喊给楚玉付听得,说罢便往桥上去。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风暖儿的身形一顿,转过身看着那一脸殷红无望,可怜兮兮的楚玉付,她深吸了一口气,狠了心。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往事我不愿提起,我现在要走了,你南下之后,找个喜欢你的姑娘,改改你的三观。”
说完,风暖儿便不再看楚玉付的那表情,往虞陆赶来的方向迎去。
“顾夫人,听闻您有麻烦事,将军派在下前来处理。”
风暖儿侧头看了一眼独子站在亭榭中那凄凉的身影,尴尬的笑了一下:“麻烦虞陆先生了。”说罢风暖儿作古人的架势双手作揖。
“……不必客套。”虞陆听了风暖儿的声音之后,表情有些变化,又看了眼她的手,眼眸一深:“顾大人乃是将军的故人之子,您又是顾大人的娘子,本应过顾大人要好生照应你,没想到却发生这种事情,真是……”
“这话严重了。”风暖儿打断了虞陆的话,这老狐狸一般的人,心里的道道深的很,风暖儿蒙混过他,打起交道来不免心虚。
“楚当家奉皇上意旨采办军粮,这才驳了将军的眼,回了谷城,楚家的小公子与您和顾大人有些旧怨,希望顾夫人也别太在意了,楚小公子死了娘亲,自然是有些烈性,好在顾夫人一切安好。”
风暖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她也没想过再跟楚家纠缠。
“顾夫人不计较便好,楚小公子在下将他带回去,你也不必担心他会口出狂言了。”
虞陆做事说话都十分利索,风暖儿听着点了头,安下心来。
“来人,护送顾夫人回去吧。”
“不……”风暖儿看着身后一群人,很是不想让人送回去,但转念一想刚刚这一路来坐的轿子都没看路,肯定摸不着,索性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