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顾夫人回来了?”复琼堰匆忙的处理了战场上的一应事物,就赶来了城外的驿站,他身上的银甲都未曾换下来,快速走来的步子在到了风暖儿的房门口,突然顿住,屋里站着两个人,让他压下了心头的惊动,缓声走了进来。
周沈沈却是知道,复琼堰在战场上一直有关注他们。
徒令琅放下了风暖儿的手腕,疑惑和不解浮上心头,对于复琼堰的到来也没有多大的感觉:“不对啊,她上了战场上,身上怎么会一点伤处也没有?”
复琼堰转移目光看向徒令琅,双手微微一拱:“少侠好功夫,在百万人的刀光剑影之下来去无影,杀敌如碾死蚂蚁一般迅速,着实让本将军打开眼界。”
徒令琅睁大着眼睛,他还真没见过复琼堰这般正经的夸赞过谁。
“等等,你和风暖儿当真上了战场?”
徒令琅对复琼堰这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也是有所崇拜和仰慕的,这般听他夸赞自己,多少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
“复大将军过言了,若是没有风小姐,在那种地方我也无法全身而退。”
复琼堰眸中闪过一丝深沉,他慢慢踱步来到徒令琅的身边,低头看着身上染血却呼吸平稳睡在床榻之上的风暖儿。
“她是怎么做到的。”
“……”周沈沈不知,也无法作答,索性不语。
徒令琅还在懵懵的状态里,他只知道周沈沈背着风暖儿来了靠近战场的位置,然后他吼了他们一嗓子让他们离开,之后便无从管辖他们,冲锋陷阵去了。
可在懵回了头之后,串接他们对话的前后,总算是明白过来,张着嘴想问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问她为何要上战场?周沈沈答过了,为了保护他,问她如何全身而退?复琼堰刚刚问过,没有得到答案,他也不会傻兮兮的再去问一遍。
周沈沈没有说,风暖儿要保护谁的原话,他心底有所顾忌,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很重要,徒令琅对风暖儿也有所误会,他不会说出风暖儿还要保护顾大牛还有自己的这种话,无疑是让徒令琅更加的误会。
复琼堰问不到答应,风暖儿又不醒,徒令琅前离开了,周沈沈点了蜡烛,复琼堰才起身。
他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水,伸手一探,修长的手指带着湿哒哒的水抽了出来。
“水凉了,军营中有军姬,待会本将军换两个人来,用热水为顾夫人清洗,周少侠怕是也累了,便去休息吧。”
徒令琅没有作答,只是微微行礼:“多谢复大将军费心。”
“……”复琼堰点头,离开了房间。
不多时,真有三四个军姬端着热水壶,和水盆赶了来,只听得是个女子需要清洗换衣服,走进将军给的客栈房间一看,里面站着一个男人,身上均是血渍。
他沉声而立,虽然身材比不上军营中那些粗鲁的男子魁梧,但俨然是个少年的模样。
莫非是将军拿她们寻开心?
军姬们长了心眼,知道复大将军不苟言笑,从不会开玩笑,便在屋子里四处扫了起来,一看床榻上躺着的黄衣人儿,便知道那位才是正主。
“这位……少侠,可是这位女子的夫君?”
那军姬此话一出口,周沈沈的身子一僵。
是或者不是?若是说不是,他便要出去守着,周沈沈低眉思索了一瞬,随后抬起头:“是。”
那些军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是或不是,他们也不知道,只是一个少年郎站在屋中,看着他们给一个女子换衣服,多少有些不自在,虽然他们伺候的也都是男人,那种事情做的也不少,但心里都保守的很,若不是这女子的夫君,自然是要赶出去。
几位军姬往里一走,在床榻与外屋之间有一帘纱幔,有个年纪比较高点的军姬保留了个心眼,将纱幔放了下来。
紫色的纱幔模糊了周沈沈向里望去的目光。
虽然看不真切,却能看到大概。
那几个军姬开始给她脱衣服。
周沈沈身子又是一僵,脚步动了一下,却没有移开目光,注视着纱幔里的动静。
“……”
他不信任复琼堰,自然不相信他安排的人和事,虽对方也是出于好心,但是周沈沈还是要顾忌风暖儿性命安全与否。
四个军姬又两个为床榻上的女子宽衣解带,又有两位女子,试着水温加着热水准备起要替换的衣服。
那些衣服,自然是军姬们为她准备的。
风暖儿自己有衣服,周沈沈知道,但是现在说来有些麻烦……
因为他盯着那纱幔之后曼妙的身材,鼻子里险些喷出火来,纤细的腰肢,胸前的形状,无力侧着的头,这些不一不刺激着周沈沈,让他忽然忆起今日在战场上之时,这身子是如何与自己紧密相贴。
周沈沈转过了头,急冲冲的走了出去。
里面的几个军姬见人走了,瞧着这昏睡过去的女子,纷纷神经兮兮道。
“那人一看就不是这夫人的夫君。”
为她擦拭身子的军姬便是刚刚顺手放下纱幔的军姬,名为桃李,她斜眼看向说话的菟棋,笑的有丝莫名其妙:“此话怎讲。”
菟棋撇了撇嘴:“这还不好想吗?复将军说了是让我们来为顾夫人换衣,就说明能给这夫人换衣服也就我们了,夫妻之间哪有不能宽衣的理。”
桃李又斜了她一眼,帕子晃晃悠悠的擦拭到了她的隐蔽间,细致了一番。
“……”风暖儿虽是没有半点动静,但桃李却是眸子一深,遂离开了那处,开始快速的为风暖儿擦起了身子。
这夫人……不,是这姑娘,竟还是个雏儿。
莫非复大将军对她有意,又怕他人起了什么闲心,故而以代号为遮掩,准备将这姑娘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