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慕修寒说,“柳夫人的尸首,找最好的入殓师给缝合好,以一品夫人的礼仪入葬……”
当然,这还不够,柳夫人和尚书大人不会白死,慕修寒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靖王被抓进天牢的事不知道是谁告诉太后的,瞒着皇上,马上要过六十大寿的老妇人连夜赶到天牢去要人,却被拦了下来。
“太后,皇上说过,今晚要审问靖王,谁也不能进去见他。”那看守天牢的人满脸为难的说道。
尊贵的太后表情严肃,她意识到慕修寒已经正式和自己处于对立面了。
不动声色的给身后的苏嬷嬷使了个眼色,一件明黄的黄马褂被拿了出来。
当日宋奕可以拿这黄马褂救自己的兄弟,今日太后也可以来救自己的儿子。
“都给哀家让开!”太后不容违抗的说道。
见黄马褂便如见先皇,这是太后最后的杀手锏了,没有人敢忤逆她,看守天牢的人统统都跪下了,太后冷哼了一声,走了进去。
“磊儿……”一进天牢,一股子血腥味儿扑鼻而来,靖王气息微弱的被吊在刑架上,伤口处还在流着血。
那微弱的火映衬的靖王更加虚弱,他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母后。”
在这深宫中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浩劫的老妇人听到一声母后,泪水夺眶而出,她宠爱的儿子竟然被人折磨成了这个模样!“还不快把靖王殿下放下来!”苏嬷嬷冲着审问靖王的御史喊道。
“这……”御史大人有些为难。
这可是皇上的旨意,今晚必须要靖王交代。
“哀家让你们放人!都想死吗?!”那素日里端庄高贵的妇人突然发了狠,转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模样简直和靖王发狠时一摸一样。
不得已,靖王还是被放了下来。
他躺在太后怀里,表情痛苦,手捂着自己的伤口冲和她说道,“母后,我疼。”
沾有金汁的剪刀刺进了靖王腹部,有没有人及时处理伤口,只不过两个时辰,那破溃处已经开始溃烂。
别人不知道,可是太后她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最是清楚,当年宫里的妃嫔互相争斗,有个贵人就被泼了金汁,结果伤口久治不愈,最后全身溃烂流脓而死……
“柳夫人……”太后目光阴狠,她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磊儿,不要怕,娘带你回宫!”太后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靖王的脸,语气温柔又透着心疼。
“来人,把靖王抬到哀家的马车上!哀家要带他回宫!”太后转身冲着身后的人说道。
可是,却没有人敢动。
“你们是聋了吗?!”苏嬷嬷见这场景也怒了,皱着眉头说道。
“太后,皇上有旨,任何人不能带靖王离开……”那无辜的御史小心翼翼的说道。
伤口已经溃烂,却不许人给他医治,还要派人审问……靖王冷冷一笑,眼神涣散的看向太后,“母后,他是不想让我活……”
若是靖王现在有气力,他一定会咒骂慕修寒。
可是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可是他的神智是清醒的,心底恨死了慕修寒,没想到他会用这这么无情的方法让他死…
靖王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活下来,然后把慕修寒生吞活剥。
“母后……救我!”那人高马大的靖王眼角竟溢出了泪水。
太后的心都碎了,此刻就算是有刀山火海拦着她也要过去!
“苏嬷嬷,把黄马褂给靖王穿上!”太后厉声说道,“今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此话一出,无人再敢阻拦。
一向信佛的太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靖王到底被带走了。
皇宫大院内,太后公然违背慕修寒的旨意,带回了杀人犯靖王。
当朝天子的颜面何存?!
“靖王在太后那里,传了御医在给他治疗伤口。”李全刚一得到消息便来禀报。
大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慕修寒几乎快不能控制自己的怒气,他双目幽深晦暗,仿若一方深潭。
可是,如今他也不能闯进太后宫里把人带走,那样实在闹的难看。
“皇上不必心急,靖王的伤口沾了金水,不是那么容易挺过来的。”李全淡淡说道。
若是这次,靖王便这么去了,那么慕修寒便省了不少力气,而且也不会被后人诟病杀了亲兄弟,天烬国的历史上也不会有兄弟反目王爷叛乱这一说。
慕修寒负手站在窗前,他轻轻的闭上眼睛又倏然睁开,一切,就看天意了。
若是靖王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黎民百姓被战乱殃及……
心绪不宁,慕修寒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这时,门外当职的小太监走进来跪下,说道,“皇上,宋将军和柳尚书的女儿来了。”
慕修寒只觉得一阵头疼,所有的烦心事都堆在了一起,剑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从未有过的心烦。
当下对于慕修寒来说最重要的是靖王的命数,其他的他实在没有精力去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