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眼神凝重一分,“背后的主顾是谁?”
墨鸦摇了摇头,“这件事诡异便诡异在不知这背后主顾是谁,可咱们是只收钱不问背后缘由的,不能明问,暗查又未查出来,到现在也不知背后之人是谁。”
朝夕眯眸,宋国……和宋国接壤的有哪些地方呢?
“将此事告知燕世……”
朝夕还未想清楚,下意识的便想着将这个消息告诉商玦,可话未说完她又是一顿,墨阁接下的生意历来要替主顾保密的,这是其一,其二,适才姬无垢说的话和她此前收到的消息也让她迟疑,摇了摇头,朝夕又道,“算了,先别说。”
墨鸦有些狐疑的看着朝夕,虽然适才朝夕话未说完,可朝夕的意思他却是听的分明,墨鸦眼底有些讶色一闪而过,却是不敢出言相问。
朝夕没注意墨鸦的异色,脑海之中却浮现出宋解语的模样,这位和她齐名却比她名声好了不知多少的宋国长公主的确是个仙人一般的人物,可惜了,她和她萍水相逢,且墨阁的规矩不值得为她而坏,“这件事,既然接了下来便先去安排吧。”
朝夕叹了口气,“看来是有人打起了宋国的注意,这大殷看起来风平浪静,却不知有多少人生了虎狼之心,宋国有齐国庇护,希望能缓的过来。”
墨阁出手,从无失手的例子,虽然还有两个月,可宋国的国君在朝夕看来于死人无异,她叹了一声,“刺杀国君非同小可,问问那边,若是需要人手,只管增派。”微微一顿,朝夕又语气沉沉的交代一句,“给个利落,莫叫遭太多罪。”
墨鸦点点头,“属下明白,必定万无一失。”
朝夕点点头,墨鸦又道,“眼下只有这三处,其余各处的都已经撤了人手。”
朝夕“嗯”了一声,十分满意,她和墨鸦说着话,便未直朝着主院而去,反而沿着府中主廊朝着落樱湖的方向而去,眼下正是春日正好的时节,一路行来府中一派春光盎然花团锦簇,待说完这话,朝夕已近了落樱湖,落樱湖边靠近回廊的地方有一处极为繁盛的红色蔷薇,蔷薇顺着廊柱攀沿而上,在回廊一侧形成了一道高高的花墙。
那蔷薇朵朵盛放,红艳似火,烈烈灼目,可谓是这春光之中最为夺目的存在,朝夕远远的扫了一眼,便径直朝着那处蔷薇走去,一边走一边又道,“昨日段祺入宫,已经信了城外乱葬岗的安排,不仅如此,段氏如今还图谋中路的驻防,蜀王正是因此而病,将这消息露给朱氏,凭着朱勤的性子,再有最多三两日就该发难了。”
墨鸦听着连忙应是,朝夕又问,“荀笏如何了?”
“人已经醒了,朱勤再没有去过,眼下荀笏在那里的消息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怕朱勤也想的是再养两日就可以让荀笏出面发难了。”
不知不觉已经距离那蔷薇花墙近了,鼻端嗅着风中传来的幽香,朝夕脚步一停站在了一处围栏旁侧,“鱼已经上钩了,希望这次朱勤不要太蠢。”
墨鸦也跟着停下,“朱勤性子狠辣,这次送到了他手上,当不会出差错。”
朝夕颔首,忽然蹙眉斜了他一眼,“今日之事你如何解释?”
墨鸦心头一跳,知道朝夕说的是姬无垢之事,他面生愧疚,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
“属下知错,请阁主责罚。”
朝夕斜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墨鸦的发顶,正要说话,一旁蔷薇花墙之后却转出来一道人影。
来人笑音淳淳的道,“是谁惹了夕夕生气?”
朝夕转眸,看清楚来人双眸倏地眯了起来。
白袍胜雪的商玦站在那蔷薇花墙之下,俊美的如同九天上走下来的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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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商玦耍赖
“是谁惹了夕夕生气?”
商玦从蔷薇花墙之后转出来,白袍胜雪,轻袖缓带,目光柔柔落过来,却在看到跪着的墨鸦时眉头微微一皱,他显然知道墨鸦是谁,轻轻一扫便径直朝朝夕走来。
墨鸦也没想到商玦在这里,他蹙眉一瞬,有两分犹豫的看着朝夕。
朝夕叹了口气,“算了,没有下次了,你下去吧。”
墨鸦心知是因为商玦来了朝夕才如此,随即便不再多言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商玦走到近前便见墨鸦转身走了,他看了一眼墨鸦离开的背影复又看向朝夕。
“发生了什么事?他惹你生气了?”
好端端的不可能跪下请罪,朝夕知道瞒不过商玦,索性便道,“一点小事。”
话音落定,商玦仍然看着她,一副非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朝夕唇角微抿,“出宫之时姬无垢等在马车之中。”
商玦双眸微狭,姬无垢等在马车之中要见她?
商玦缓缓点头,转眸往湖边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来时你入宫去了,便来这落樱湖边走走,那边红蔷薇开的正好,我们去看看?”
朝夕早就看到了那边的蔷薇花墙,闻言不置可否的动了脚步,越是走的近蔷薇花的幽香越浓,朝夕看了商玦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寻常时候都是商玦先说话,眼下商玦不语,她便觉得怪怪的,这么想着,便道,“父王昨夜病了,段祺中计,想借段美人的手图谋中路军的驻防,段美人大抵着急了,惹得父王不快,由此病倒。”
“段氏军图谋中路驻防?”商玦疑问一句,不需要朝夕回答便道,“他的目的你可清楚?”
朝夕脚下微顿看了商玦一眼,商玦不会平白无故的问他一句,之所以这么问一定是有什么深意,她眨了眨眼,“段氏大军放在中路,可制衡南北,最重要的是,距离巴陵更近了,如此一来,段氏可以是蜀国最大的依仗,更可以是蜀国最大的隐患。”
朝夕缓缓说完,商玦不由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穿过那道花墙,入目便是落樱湖,落樱湖的面积不大,可胜在湖水清澈见底,湖底铺满了从外面寻来的鹅暖石,波澜一起漾出稀碎的光,蓝天白云照影湖心,分外怡人,微风袭来,风中似乎又带有樱树的淡香……
“蜀王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才会怒急攻心。”
朝夕颔首,“父王今日怒斥了六公子,六公子的世子之位只怕已经去远了。”
商玦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六公子必定清楚的知道是什么造成的这幅场面,段氏之内人心不齐,段祺却只能指望六公子,六公子现如今只怕也有了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