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念依正在分门别类的整理母亲刘美人平日里要吃的药,除了汤药,她每日还要吃大小药丸无数,凤念依看着都觉辛苦,可刘美人本来就在常年用药,更别说此前春日宴上落了水,摇了摇头,凤念依缓声道,“虽然眼下不那么凶险了,却也马虎不得,母亲的身子眼下受不得一点不好,这些药也万万不能断了,等会儿叫来御医我问问。”
眼看着凤念依满不在乎的样子侍婢却有些急了,看了看里间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殿下到底知不知道奴说的是什么意思,奴说的是赵国来使求亲的那件事啊!”
凤念依手上停也未停,“喔,那件事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吗?”
凤念依语气柔柔的,因为是在母亲刘美人的殿中十分自在,说话时更有两分漫不经心,那侍婢一听这话便苦笑起来,“公主啊,您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己是公主了,您眼下也到了适婚之龄啊,到了适婚之龄便该得为自己的婚事谋算考虑了。”
凤念依摇摇头,“我的婚事也由不得我做主,何况眼下母亲的身子还未好,我怎么好想别的,你看着啊,这些药吃药的时辰次数禁忌我都写好了,可得仔细些。”
侍奴扫了一眼忙点头,却又忍不住道,“公主殿下,您难道就不想嫁个好的人家吗?您嫁得好了,美人也跟着沾光享福,您以为美人没想过您的婚事吗,其实她老早就开始发愁了,您自己得谋算谋算了,不然美人真伤神起来岂不又要伤了身子?”
这么一说凤念依倒是停下了手中动作,“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次赵使求亲和我们的确没关系,赵使定然会选择十公主的,而我等父王给我指婚便是了。”
再不济她也是王室公主,再如何也不愁嫁不出去。
侍奴一声连着一声的叹气,“怎么就一定是十公主了?若一定是十公主赵使早就有了定论了,何至于来了这么多天还没和王上说要求谁,一定是因为在您和十公主之间犹豫,既然犹豫着,您便是有机会的,公主,您可稍微上点儿心吧。”
凤念依也往里间看了一眼,“母亲知道这事了吗?”
侍奴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
凤念依眯眸,“那你现在不许说,能让母亲静养几日便静养几日。”
侍奴瘪嘴,凤念依笑起来,“好了,这样的事最好听天由命,再说你便是让我想办法我也想不出来法子啊,难道跑去和赵使说我有多好多好让他们选我吗?至于父王那里,父王平日里看重十公主,我就不自讨没趣了,而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去赵国。”
“不想去赵国?”侍奴无奈的看着凤念依,“公主您可知道嫁去赵国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您是赵国的世子夫人是未来赵国的王后,王后啊公主!您看看段王后,再看看段氏的威风,您就一点都不动心?!一国之后,想想就尊荣绝世啊!”
凤念依轻笑一下,点了点侍婢的脑袋,“你倒是会想啊,段王后……段王后现在整日闭门不出你知道是为何?段氏是真的威风吗?何况去了赵国离家千里之遥,哪有那么多的尊荣?表面上全是尊荣,可内里全是苦楚,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凤念依说着抱起药盒子往里间走,“别在母亲面前说任何话。”
她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里间,侍奴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随即却疑惑凤念依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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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凶手何处
凤晔刚进公主府正院便看到在院子里追着洛玉锵跑的白月,洛玉锵手中拿了个要的叮叮当当响的九连环,只要一响白月便跟着他跑,洛玉锵跑了一圈转过身来,差点一下子撞到凤晔的身上,他一愣认出凤晔来,赶忙弯身见礼,“拜见、十三公、子。”
简单六个字硬是被他说的断断续续,凤晔听着浑身难受,想说他吧,心底却又念着他好歹救过自己一命,随即叹了口气,“你的口吃怎么还没好,此前不是已经好多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寻个御医啊,啊对了,你叫什么来着,玉什么?”
凤晔已然忘记了洛玉锵叫什么,不过这对洛玉锵而言委实再好不过了,因为他眼下有了个新名字,他直了直背脊,无比自豪的道,“我叫、扶钰。”
凤晔听着喃喃念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即眼底微亮,“原来叫扶钰,好吧,那还要我给你请御医吗?听说燕世子身边有神医,不过瞧你这样也知道治的不好。”
洛玉锵闻言忙摇头,“不不是,不是治、的不好,是要、徐缓、图之……”
凤晔见他急了倒有些好笑,摆了摆手道,“你倒是不愿损了别人的名声,那好吧,你既然不用那就当我没说。”说着看屋内一眼,“世子殿下在里面呢?”
洛玉锵点点头,“没错,在里面。”
凤晔颔首便往屋子里走,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扶澜的笑声,凤晔眉头一挑走进来,便见屋子里却有四人,朝夕和商玦是他想到的,扶澜也在让凤晔撇了撇嘴,还有一位却是抱着个药箱正要退下,见他来了扶澜先“哟”了一声,“十三公子来啦!”
唐术对凤晔点点头抱着药箱朝外走,凤晔则径直入了屋内,也用不着向谁行礼。
屋内朝夕坐在主位之上,商玦在左下手位,扶澜在右下手位,三人一人一席安坐正好,这样一来,岂不是他要坐在最末位了,眼珠儿一转,凤晔走到末位抱起末位上的坐榻走到了朝夕身边去,将坐榻一放,自己坐在了朝夕身侧,朝夕蹙眉看了他一眼,凤晔对着她轻哼了一声坐直了身子,一旁侍候的子荨眨了眨眼,见朝夕点头方才将茶盏放在了凤晔身前。
扶澜一手撑腮靠在桌沿之上,看到凤晔这样笑意不断,只是那目光明显是看个小孩子的目光,委实让凤晔满是不忿,再看商玦,商玦倒是面色如常,只看了看凤晔道,“十三公子伤好全了?怎么出宫来了?”
凤晔抱着茶盏轻哼一声,“这两日二姐姐入宫的时间太少了,而我的伤也好了,所以父王答应我让我出来寻二姐姐,没想到世子和扶澜公子也在。”
说着凤晔也不管商玦,就转身看着朝夕道,“二姐姐,这两日宫里都在流传赵使求亲的事,无趣死了,我要在你这里待一日,今晚上不回宫了。”
这口气是通知朝夕的,不是在征求朝夕的意见。
朝夕挑眉,“父王也准你留在外面了?”
凤晔笑起来,“那是自然,我说来你这里,父王很是放心。”
凤晔留在哪里对朝夕而言并没什么关系,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腿,“伤当真都好了?”
“那是自然!”凤晔重重点头,“本来就只是小伤!”
朝夕轻“唔”了下,“那就好,我这府中也无趣,你若想回宫也可。”
凤晔闻言瘪嘴哼一声,“这话可没一点想留我的意思,反正,我今夜是必定不走了,你这府中哪里无趣了,我可要好好转转呢,你这落樱湖和樱园的景致别处能比?”
朝夕无所谓,“也好,你喜欢去转,那让子荨带你去走走?”
凤晔忙摇头,扫了商玦和扶澜一眼一把拉住了朝夕胳膊,“不,我要你和我去……走吧走吧,我躺了好些日子,实在不想继续待着不动了,我们去湖边走走?”
今日春光晴好,碧空万里无云,去走走倒也无妨,再加上凤晔软声祈求,朝夕态度先松动三分,这边商玦看了一眼凤晔,“那便出去走走吧,那架蔷薇还开着呢。”
如此朝夕才起身,凤晔拉着朝夕一个劲往前走,后面商玦和扶澜十分识趣的没有跟的很近,待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凤晔才小声道,“二姐姐我有话和你说。”
朝夕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商玦四目相对,商玦似乎早就知道凤晔有话要说,对她安抚的点点头没说什么,朝夕回身,由着凤晔拉着没几步便出了院子。
“二姐姐,那赵使求亲你可知道?”
一出院门,凤晔便这么一问,话音刚落,白月却从后面跟了上来,凤晔有些怕白月,顿时拉的朝夕更紧了,谁料白月却在二人身边非要从二人之间蹿过去,凤晔害怕,没了法子,只得松开朝夕,他松开朝夕,白月却又不走,就那般横在二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