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奴上前摆膳,孙岑一边又问,“王上还未说那宴饮定在何时呢。”
“随便定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啊,到时候将随行的几位媵侍也一并请了,还有巴陵的贵女,你看得入眼的也都请来,蓉儿和朝夕的婚事定下,接下来便是垣儿了。”
说起凤垣,凤钦眼神一郁,“垣儿的夫人要好好选。”
孙岑闻言忙道,“六公子是王上最为宠爱的嫡子,夫人的人选自然要慎重,妾身会为公子好生相看,不过,为公子选夫人,是不是还要和王后商量一二?”
眯眸一瞬,凤垣道,“暂时你先掌眼,等到时候再说。”
孙岑顺从的点头,“如此妾身就按王上说的办。”
凤钦听着十分满意,孙岑那边刚开始用膳,却又想起来一事道,“王上那日听了摇光公主的琴似乎未见好,要不要再让公主将琴带进来?”
若是往常,凤钦自然乐意之至,可是如今他对天荒不知怎么有种莫名的抵触,稍一思索凤钦便摇了头,“不必了,这几日用药已经见好了,琴便不听了。”
孙岑微讶,“这……这是为何?”
凤钦面色几变,一旁的王庆轻咳了一声提醒孙岑,孙岑放下筷子,蹙眉看着凤钦,“王上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妾身的?若是您和公主有什么误会,妾身也好帮王上。”
王庆蹙眉看着孙岑,他的提醒这么明显了,怎么她还要问?
凤钦没觉得孙岑问的有什么不对,他面上甚至露出两许歉意,“不是不告诉你,实在是……实在是朝夕那日实在气人,她非要说当年庄姬是被人谋害而死……”
孙岑听着这话面上却无意外之色,反而蹙眉沉思了一瞬道,“若是妾身没有记错,春日宴上于美人将摇光公主认成了庄姬王后,后来的话的确是说庄姬王后死的有隐情。”
凤钦冷哼一声,“疯癫之人说的话如何能作数,她若只是疑心也就罢了,那日孤说她拿不出证据,可你知道她说什么?!她竟然说要去王陵开棺验尸……阿岑你听听这话!”
凤钦怒意又起,孙岑却是听的眼皮剧烈一跳!
“要……开棺验尸?”
“是啊!”凤钦看着孙岑惊讶的样子仿佛找到了知己,“她说开棺之后就能知道她母亲是不是被人毒死的,你看看,这是什么话,开棺?!那可是她母后,那可是蜀国的王后,真真是气死孤了,还以为她是个懂事的,没想到……”
“那……王上的意思呢?”
孙岑回过神来问一句,凤钦微讶,“孤当然是不同意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孤怎会准许?!万万不能准许!如果她以后再提此事,孤还要罚她!”说着又叹一口气,“不过她这么多年在外面无人教导,只怕不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
孙岑点头,“是,公主也是为了亡母,王上可莫要和公主生气。”
凤钦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随即又语重心长的道,“怎么会,她是孤的女儿,不管她如何不懂事孤自然能包容她,等下次她入宫来,你也好好和她说说,让你出面孤甚是放心,你觉得如何?”
孙岑温婉点头,“好,妾身自当不负王上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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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又生疑点(二更)
宫中有宴,不得不去,朝夕和商玦一道入宫,却是先到了张太公的宏德殿。
虽说已有察觉自己大限将至,可朝夕看到的张寻鹤没有半点衰颓之势,看到朝夕和商玦一起来,张寻鹤甚至让君不羡拿出了他从齐国带来的美酒,“这酒名叫玉楼春,是齐国王宫酒师所酿,只存在齐国王宫,我去齐国的时候便说了齐王藏私不够大气,他痛定思痛了半晌,让我带走了三坛,这三坛在会友之时喝了一坛,如今只剩下两坛,今日咱们饮一坛,剩下的一叹给朝夕,留在她大婚的时候喝,羡儿,去吩咐膳房准备几个小菜来。”
君不羡无奈的看着这般的张寻鹤,“外祖,此酒甚烈,您的身体可受不住。”话虽如此说,却还是出去吩咐人准备下酒的小菜去了。
张寻鹤哈哈笑开,眸光又一转,“听闻世子殿下不饮酒?”
商玦颔首,“是,自小便不得饮酒。”
张寻鹤上下打量了商玦一眼,“如此倒是难得,现在不饮酒的人真是少之又少了。”
商玦便面带歉意,“如此,要辜负太公美意了。”
张寻鹤潇洒的挥了挥手,“怎么会!”说着瞧瞧斜了一眼君不羡离开的方向,“羡儿也不许我多饮,我年轻之时与旧友豪饮之时多么快哉,如今只能过过嘴瘾了,这坛酒开了,咱们谁也喝不多,待会儿将剩下的都送去崇政殿去。”
朝夕闻言弯唇,将自己喝剩下的酒送去崇政殿,也只有张寻鹤能做得出了。
说话间君不羡已返回,张太公便继续稳,“今日入宫是因为那宴请吧?你父王用十公主联姻赵国,燕国那边只怕不好交代。”说完便看着商玦。
商玦失笑,“我和夕夕大婚已定,此事并不影响。”
张寻鹤如此方才放心的点点头,眸光一扫看到了一旁的棋盘,“膳房的动作不会这么快,世子可要手谈一局?”
商玦欣然点头,“自然好。”
张寻鹤便笑起来,“好,那你和羡儿来一局,朝夕陪我老头子出去走走。”
这么明显的要将他们二人分开?商玦心中明白,和朝夕对视一眼仍然起身对君不羡抬手一请,君不羡也看明白了张寻鹤的意思,当即又一请让商玦先走。
朝夕起身,亲自去扶了张寻鹤的手臂,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商玦和君不羡在临窗的矮榻上对弈,朝夕则陪着张寻鹤在院子里花木扶疏的小道上慢慢走着,朝夕往窗棂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商玦专注的侧脸,“太公有事交代?”
张寻鹤闻言叹了口气,“几日前和你父王吵起来了?”
张寻鹤知道这一点朝夕并不意外,“本不欲提起,奈何父王那日忽然问起,我便提了。”
朝夕语声平淡,那日的风波似乎不曾在她心中留下分毫痕迹。
张寻鹤摇了摇头,“你父王到底是王,他看重的东西轻易不可推翻,你如此便算是触及了他的底线。”说着又扫了一眼商玦和君不羡对弈的窗口,“我瞧着你和燕世子之间比起往常很有几分不同,你母后从小教你的,你且记好才行。”
朝夕听的心头微凛,张寻鹤又道,“你也是会感情用事的人,和你父王的争执便是感情用事的结果,我只怕你在燕世子这里又犯了一样的错误,并且这个错误可不像和你父王那般。”
“太公觉的商玦不可靠?”朝夕沉声问道。